骑马者身材并不算伟岸,但由于其身形瘦挑而不算显矮,一身明光锁子甲披在身上熠熠生辉,每一道缝合的牛皮夹层都奢华昂贵,彰显出其与生俱来的特殊地位。
他的面庞还算英挺,头发编成辫子全部背在身后,和陆潜的发式极度相似,一柄玄重长剑静静斜背在身后,看起来不像是修仙者,反倒有股浪荡天下的江湖游侠既视感。
当然了,是那种有权有势又有钱的游侠。
此人的目光里满是温柔,这股温柔很明显是赐予赵婧司的。
之所以要用赐予这个词,乃是因其眼眸天生具备一股贵气,一股并不庸俗卓然天成的贵气,这是自打出生时起就具备的气质,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舒适而又不显媚俗。
赵婧司毫不避讳他的眼神,只不过却不发一言静静伫立,毕竟只要是这尘世中的人,赵婧司都有和其媲美不落下风的眼神,毕竟赵婧司的出身亦是非同凡响,赵家皇室从骨子里流露出的气概,即便是女儿家也不弱半分。
下方的男子很明显不是来跟她斗家室的,见她许久都不开口,便率先打了招呼:
“长公主,五年不见,张沥宗甚是想念呢。”
“北公爵言轻了,让你想念的人儿多了去了,每个都甚是想念,敢问你的肾受得了嘛?”
赵婧司出口便是回怼,丝毫不给张沥宗丝毫情面,张沥宗很明显也熟悉了她的个性,闻言没有丝毫羞耻,反倒是咧开嘴巴笑得十分欢实。
“受不受得了可不是本爵爷说出来的,那是要长公主您和我共度良宵亲自尝试出来的啊!”
这张沥宗很显然是情场老手,说话全都是污言秽语,却偏偏不露一点脏字,能看出果然在北戎的皇亲国戚中摸爬混迹多年。
赵婧司当然不会被他这话给唬住,依旧是面色淡然仪态优雅,只不过眼神中那抹冷色却越发浓烈,对张沥宗的言语亵渎之厌已经昭然若揭。
“北公爵今日是来扯闲篇的吗?如果无事还请回吧,否则我南靖箭阵可不长眼!”
“无妨无妨,我北戎的剑胄王骑也眼神不好!”
张沥宗很明显脸皮极厚,当然这种厚度是由其浑厚的底蕴实力所支撑的,这家伙做出一副感慨怀念的皮相,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抹不知真假的情义流露。
“我说婧司妹妹,想当初四十七年前,你随师尊来我北戎剑宗谈合论道,那时候我便对你仰慕已久,后来咱们衍羲山一别再未相见,本爵爷对你还是十分挂念,因此听闻说你守卫的北江城岌岌可危,就立刻请缨主动来寻你。”
“是吗,带着十五万大军来看我,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才是了。”
赵婧司微微哂笑,这张沥宗很明显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对于这种家伙也不用留什么颜面,只不过赵婧司却有太多顾忌而不敢乱放厥词。
这便是为将者的无奈,自从身后有了跟随吃喝的兵将,那这张长在自家脸上的嘴巴啊,就再也不是专属于自己的口了。
“婧司妹妹说得这是哪里话,我带大军前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妹妹切勿读错了爵爷我这番良苦用心呐!”
张沥宗此刻的表情的确满溢真挚,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来确有几分赤诚。
“婧司妹妹,我知道自两朝谈判破裂后你受了苦,自从五年前北戎和东陈联合出兵,你率十万军马苦苦死守北江城直到今日,对你一个女儿家来说实在是辛苦,爵爷我真的是倍加怜惜啊!”
“北公爵说话还是这么转弯抹角,敢问你此番前来还想怎么好好怜惜我,是直接率军攻下我的城门,还是准备把我带回去做阶下囚徒?”
“这又是哪里话,啧啧啧你瞅瞅你瞅瞅,婧司妹妹你真的是误会哥哥我了,本爵爷一心想着能与妹妹结为道侣良缘,又岂能看着你在此无辜受累?”
张沥宗的神色把持依旧拿捏到位,说完此话后比起大拇指,朝后指了指自己黑压压的北戎大军。
“婧司妹妹,我知道你和我都有军务在身,有些事的确是你我所无法决断的,不过本爵爷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能够开城投降,我绝不会做任何屠城滥杀,反而会厚待所有战俘,我也可以放弃军务随你浪迹天涯,我们不去管这些幺蛾子也是好的!”
“是嘛,很感动呢。”
赵婧司喃喃一嘴,只不过这话却说得没滋没味。
“堂堂北戎王朝最贪慕权势美色的小爵爷,竟然甘愿为了我一个女人而放弃征战天下,这套路的确诱人且很受用,只不过你真当我还是二十啷当的小丫头,会被你几句话撬动我南靖河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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