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孙儿了,你倒也是毫不避讳,你觉得你带着鬼彻我瞧不出来吗?”
“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刚刚追杀的时候,不过这又如何,眼下你必死无疑了。”
叶崇山没有任何喜悦神色,貌似安化侍在其心中只是一只渺小不堪的蚂蚁。
安化侍现在比任何一刻都渴望力量,可现实却又实在让他提不起半分斗志。
以他和叶崇山之间的境界差距,即便他施展罗睺明禅十三道也无济于事,这种毫无希望的绝境的确令人万念俱灰。
“动手吧。”
安化侍缓缓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和叶崇山多说一句。
此刻的安化侍浑身颤抖,他虽说满手血腥杀伐果断,但却从来不是个悍不畏死的家伙。
就像以往他常和别人说起过那般,安化侍是怕死的,正因为他之前的命运太过凄惨,能活到今天亦是实属不易,因此安化侍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也比任何人都贪生怕死。
人都贪生,也都会怕死,安化侍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叶崇山能感受到安化侍的畏惧,虽说这少年面目冷峻言语也颇为洒脱,可无数微表情已经昭示出其内心惶恐。
抖抖手腕,拍拍安化侍旁边一块烂木桩的苔藓,叶崇山竟缓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许久。
许久。
叶崇山还是没有动手。
安化侍睁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正在仰头看着斑驳弄影的高天。
“你在等什么?”
安化侍问了他一嘴,叶崇山并未答话。
这个权倾朝野的叶家之主,貌似比叶苓茯还要傲气几分,自然不会理睬一位将死鼠辈的提问,即便要说话也是由他来做主导,毕竟这才符合叶崇山引以为傲的身份。
“你爷爷现在还好吗?”
“死了。”
安化侍实话实说,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死了吗,的确,也该死了。”
叶崇山丝毫没有死者为大的尊敬,时时刻刻以居高临下的修行者身份来审视众生疾苦。
安化侍面无表情没有辩驳一句,叶崇山看了一眼鬼彻,随即竟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南靖四大家族的事,归根结底来说是上一代人的事,你这种后辈根本没必要去瞎掺和,你以为你得到了鬼彻便握住了屠刀,殊不知你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走不通的。”
“上一代人的恩怨,你不还是让你儿子在龙虎山上了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少在这里胡乱说教!”
安化侍言语上不落下风,叶崇山闻言反倒是干笑两下。
“想当初,若是公羊子没把鬼彻给到你,可能你现在还是一个平凡之辈,我也不用费尽心力派稽查司去满天下搜捕你们爷孙了。”
乍一提到公羊子,即便安化侍再万念俱灰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师父为何会被困在大道登仙阁?”
“你别问我,是他自己的选择。”
“信口胡诌!”
“你爱信不信,你以为他给你鬼彻是疼惜你这个徒弟,殊不知恰恰是害了你,也害了他自己啊。”
叶崇山又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嘴,他根本没打算跟安化侍把话挑明,毕竟安化侍也完全没有让他说出真相的资格。
正说话间,四周又有几道破空之声传来,看来是其它搜捕修士赶到了。
安化侍见状不为所动,毕竟眼下他已经陷入僵局,再来多少人也不过是一死了之的事。
可是,身旁的叶崇山貌似不这么想。
他挥袖荡出一片玄青光晕,安化侍见状闭上眼睛准备赴死,可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安化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周身已被罩上一层浓烈的真气结界,连空气流动都变得稍稍清冷了些,貌似来到了一方域界一般体感玄妙。
他不晓得叶崇山要做什么,便在此时不远处落下两道青光,正是澹台椿和叶良镛。
二人来到近前朝叶崇山作揖行礼,却根本没往安化侍这边看一眼。
“崇山大人,我们寻遍了大半个龙虎山脉,还是没能找见行凶之人,我估计此僚多半是有极高深的隐匿秘术傍身,此刻应当已经离开了龙虎山地域。”
说话的是叶良镛,澹台椿闻言亦在旁边点头附和,可安化侍此刻却被他们说得有些发懵。
咋回事?
他们看不见?
结界中的安化侍又观察了半晌,期间有好几次和叶良镛眼神对撞,可叶良镛却好似在看空气般潦草划过,貌似当真是看不到安化侍一丝一毫!
安化侍瞬间便明白过来,这结界很明显是叶崇山故意为之,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安化侍已被抓获!
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