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也学着他开始油腔滑调说起了贫嘴。
眼下见民心初定,安化侍又抬起头看向祝南师。
“祝大人,说起来你也算是祝家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我不清楚你和叶家究竟有何般仇怨,竟能让叶擎苍借复仇之机对你起了杀心。不过这一切和我们澹台家并无关联,叶广陵三人之死本就是罪有应得,你们想处理家族恩怨,最好别牵扯上我们澹台氏!”
说完此话,安化侍还不忘亮亮腰间的金色腰牌。
而祝南师,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反驳出一句话。
相比于安化侍以往的谨言慎行,祝南师其实更擅长于巧言令色。只不过安化侍非常了解他,他巧舌如簧的道场在朝堂之上,而非游说于百姓平民之间。
对于祝南师来说,在大众心中维护好一个不争不燥的谦谦君子相,远远比逞一时口舌之快更令他饱腹满足。
安化侍此刻有澹台身份保驾,倒也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明枪暗箭。再者说一天之内他都会维持在宗师修为,实力带来的底蕴令他处处有恃无恐。
眼下他已经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当即又和四方作揖打了招呼,随即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玄御街。
至于祝南师如何收拾眼下的烂摊子,这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毕竟京城稽查司里养了许多吃皇粮的公狗。
安化侍只需事了拂身去,然后留下功与名。
他没有马上回到醉千殇,而是漫无目的地穿街过巷走了好久好久,脑子里亦是思绪万千想了好多好多。
眼下距离内门开门时间还差半月有余,安化侍有充足时间做更多必要准备。
路上他想到了澹台夭夭,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应该会乐得直跳脚夸自己“大叔好棒”吧。
他也想到了陆潜那家伙,若是知道自己帮他杀了仇人父辈,顺便还栽赃嫁祸给他嫌弃已久的情敌祝南师,应该会大摆长席三天三夜笙歌庆贺,顺便再给自己免除三个月的厢房钱吧。
他敢肯定叶擎苍这事儿肯定还不算完,毕竟此次死掉的是位忠武将军,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来南靖军方插手此事只是时间问题。
安化侍倒是无所畏惧,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进入道门,寻找传说中的桑田沧海,找到公羊子传授的无名道经的另外两部分。
路过一间成衣坊,安化侍使些银两又买了两套得体衣衫。
一件是白色蜀锦双鱼纹绣月华衣,外衬还是一件色调深沉的墨黑云袖大胤袍。
身上已经冷却的罗睺明禅十三道铭文逐渐淡化,安化侍轻轻摩挲着锁骨下最后一抹纹路消失,心中渐渐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宿命感召。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没有主动修炼此术,为何会在生命危急之际自动触发。
这想法着实有些得便宜卖乖,可安化侍眼下属实是喜忧参半。毕竟每施展一次秘术便要损耗一部分生命精元,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着实不大讨喜。
黑衣裹好,刀匣负身。
安化侍扬起头颅往前瞭望,赫然瞧见了一片琉璃瓦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