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隐隐间察觉到不对劲,可他属实没有向公羊子质问的勇气。
在他印象里,公羊廉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道士。
可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和一个叫温叔牙的老叟合在一起,给安化侍的童年蒙上了无数层晦暗阴影。
“师父,我来帮你吧。”
“用不着。”
“还是我来吧,你手脚不方便。”
“你坐回去。”
“师父,再倒洒茶就没了,即便弄好了也得凉了......”
“你给小老儿闭嘴!”
公羊子忽然无名火起,举起陶壶重重掷在地上摔成八瓣。
安化侍还算尊师重道,当即收回手臂静静在后方伫立着,看着面前的公羊子不断抖着筛子,宛若得了癫痫的重度病人。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上半身做出夸张幅度,过了好久才平复情绪,拄在桌沿上耷拉着脑袋瓜子。
安化侍依旧只能看到他高耸的驼背。
除此之外还有水滴碎裂的滴答作响。
那是他头上汗滴掉在桌上接连崩碎的声音。
“你爷爷呢?”
“应该死了,不大清楚。”
安化侍如实作答,面前的公羊子闻言喘得更甚,却没有再出现之前那般理智失常。
“自他第一次施展罗睺明禅十三道,小老儿就知道总该有这么一天,不稀奇。”
“嗯。”
安化侍规规矩矩地应和着。
他已然摸透了公羊子的脾气,自然不敢再随意多嘴一言。
说起来眼下安化侍已是大修行者,他能清晰感知到公羊子不过初境中期修为,当然这位老叟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即便他只是一介凡俗,安化侍也不会对其轻视半分。
公羊子抬起袖口抹擦两下眼睛,随即缓缓朝安化侍转过身来。
他一眼便盯上了安化侍的刀匣。
“这是何物?”
“师父,是我的鬼彻。”
“你好大的胆!”
公羊子听闻此话又开始一惊一乍。
他颤巍巍地起身来到安化侍身旁,一手握住漆黑的刀匣,一手紧紧攥住安化侍的手臂。
安化侍能感受到他身体羸弱异常,几乎探测不到丝毫涌动的真气,生命机能的损耗也比同龄人加剧许多,看来这十几年间的确发生了许多难言之隐。
“鬼彻进京城,可曾触发谛视异动?”
“确有动静,乃是一方黑色莲台。”
“黑莲?”
“黑莲。”
安化侍如实回答,心中亦有了些许揣度。
听公羊子的语气,他似乎早就清楚谛视为何物,因而此刻才产生此般反应。
安化侍根本想不通,眼前这个比凡俗百姓还要虚弱的老牛鼻子,竟和自己爷爷一般藏满了隐秘与未知。
公羊子在安化侍面前晃来晃去,踉跄着走了几圈后继续看他。
“你是如何摆脱谛视黑莲的?”
“因为一根绿簪。”
安化侍在公羊子面前什么都不打算隐瞒,他从云戒里取出黎水古玉递给公羊子,公羊子把玩两下当做牙签儿剔了剔牙,随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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