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安化侍上前想要收回鬼彻,忽然发觉身上的鬼彻遁甲竟在快速消融,不远处的鬼彻也逐渐缩小化为丑陋常态。
“怎么回事......”
安化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一细想便感觉头晕目眩,脚步虚浮踉跄没多久便栽倒在地。
八步赶蝉见状大惊,强撑着伤势运转真气逼近安化侍,将鬼彻一把甩进地狱吠咜中再次封锁,随即抱着安化侍扛起棺材急速上山。
而原地奄奄一息的孟婆,此刻被弃如敝履孑然一身。
她想撑起身子追杀三人,奈何实在是受了太重的伤,此刻除了凄厉哭嚎外做不了更多事。
自此后,这片山谷不再有孟婆亭,也不再有烹人损命的阇汤,只有一声声震荡耳膜的鬼吼,为这片血腥天地铺满怨毒与森然。
安化侍足足昏迷了四天,等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山腹左侧的洞窟内。
面前正盘坐着一个少年,正是八步赶蝉。
“八兄?”
“安公子,我们挺过来了。”
“老陆呢?”
“在外头呢,师父性命无碍,你不用担心。”
话虽这么说,此刻的八步赶蝉明显心事重重,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许少年沧桑。
安化侍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明白眼下绝非乐观之时。仅仅一个孟婆便令三人九死一生,殊不知未知的前路上又会有何等难以言喻的大恐怖。
八步赶蝉见他已经转醒,当即放下心来,起身出洞照顾师父去了。
而此刻的安化侍,亦是丝毫都笑不出来。
地狱吠咜静静躺在他身旁,他开启棺材取出鬼彻,静静摩挲着冰寒刺骨的刀身。
“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清楚记得,再次开启鬼彻遁甲时有过几分明悟,他貌似掌握了驱使鬼彻秘术的方法,可现在似乎并没有预想中这般乐观。
仙血淬炼的宝体已完全恢复伤势,体内的太古熔炉运转雄浑一切如常。他按照之前领悟的感觉驱使鬼彻,可尝试许久却依旧没让它有丝毫反应。
安化侍有些心里发堵,他隐隐间有些不祥的感受,却说不出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正在迟疑间,洞外走进来一位猥琐道人,正是陆某人。
此刻的陆某人神情委顿,能看出修为大损后失掉了太多精血,身形也比之前佝偻不少,不过一身臭脾气倒是丝毫未变。
“比你爷爷还能睡,你们爷孙还真是蛇鼠一窝。”
安化侍闻言朝他笑笑,只是这笑容异常清淡,笑到一半便自行收了回去。
“老陆,我感觉我的刀有些不大对劲。”
“可是因为鬼彻遁甲?”
陆某人缓缓坐到他对面,靠着洞壁将身子蜷缩一团,像极了南靖收租的老佃主。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有股诡异的感觉,想来想去也只能跟你絮叨絮叨。如果我的想法成立的话,我估计我要彻底死在这苍梧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