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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细看,地上是一团腥红的蠕动肉球,好似一只被人剥了皮的血猴子。
安化侍心惊胆战地望着它,看了半晌也没分清楚究竟是人是鬼。
地上的腌臜家伙翻腾了几下,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四肢拧巴回正常位置,随即昂起脑袋朝着安化侍呲出一嘴长牙!
“是度阴童子,安公子莫要与其缨锋!”
温白书的云崖笔在腰间颤栗,似乎感受到了度阴童子的隐晦气息。
安化侍根本看不清楚它的五官形态,此刻的度阴童子仿若刚从胎盘生出来的血婴一般,浑身上下浇灌着血淋淋的殷红汁液,连绵成片仿若熔化的油漆一般引人作呕。
后退!
对于黄泉路上的怪力乱神之物,安化侍除非避无可避,否则完全没有和其正面对抗的心思。
他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诡异出现的拦路女尸,赫然发现此刻的女尸肚皮已经破裂。腹部的肉翻卷着仿若一盘腐烂的灵芝,一只同样血腥斑斓的度阴童子正蹲在里面嚼着肠子!
这一看令安化侍更为迷惘,立刻将所见所闻转述给温白书。
“温楼主,这度阴童子为何会有两个?我背上摔下这个是从哪冒出来的?”
温白书也完全没有主见,安化侍顾不上钻研这些细节,拽起鬼彻继续发足狂奔遁走。
半个时辰后,安化侍再次停下了脚步,额间的冷汗根本就没停止过流淌。
“温楼主,这条路貌似没有尽头!”
这话绝非危言耸听,安化侍的空间距离感还算良好,他能感知到自己并没有真得远离那具女尸。
远处的黑色高原依旧和以前一样遥远神秘,他有些不甘心地转过身子,赫然发现那只度阴童子依旧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而那具女尸亦是躺在不远处依旧开膛破肚,肚子上另一只度阴童子依旧在啃噬着某些腌臜物事,血糊糊一团看不真切。
“幻象?”
安化侍喃喃自语,能够解释这种鬼打墙现象的也唯有幻象了。
之前他被钟梵的祭师神术浸染神念意海,因此对眼下的诡异现象并不感到陌生。
当初他拼尽全力也难逃钟梵的掌控,这位南靖当朝国子祭酒的祭炼之术可谓出神入化,令安化侍陷入幻中有幻的重叠泥沼,连续睁了三次眼皮才回到现实中来。
当初的噩梦记忆仍旧历历在目,安化侍握紧鬼彻运转起阴阳司命抄的基础心法,想要逃离这种血腥污浊的轮回迷局。
奈何他仅仅只学会了驭人术,尝试了几番后发觉根本无甚大用,面前的度阴童子还在朝自己龇牙咧嘴,被鬼彻的森冷刀锋每每逼退又无畏挺进。
“温楼主想想办法,眼下这家伙我怎么砍不动它?”
安化侍看不透度阴童子的修为境界,这玩意儿好似跳脱修行桎梏一般难以揣测分毫。它还是血糊糊一团瞧不清楚模样,但仅凭一口牙便敢和鬼彻这种神兵利器正面缨锋!
“安公子,度阴童子本身修为并不高,眼下不是你奈何不了它,而是咱们根本跳脱不出孟婆的六道域界!”
“孟婆?”
安化侍闻言更加诧异,眼神游移间忽然又看到女尸肚皮上的度阴童子,注意到了它捧在手里正在疯狂啃噬的血腥东西。
这次他瞧看清楚了那是什么,安化侍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仿若后脑中所有脑浆都被瞬间抽空般钻心刺痛——
那度阴童子正在吸食的物事,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新鲜人头!
安化侍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