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世界里绽放着独有的荧光。
安化侍对这种白光感受不太好,他总觉着这光泛起的白斑不太纯粹。温白书也注意到了白光出现,不过并未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一切还是死寂沉沉毫无生气。
“安公子,那白光处应该是某种神异之物,这里光源黯淡一片混沌,那发光处却亮如纯白的熟宣纸,看来应该有不凡之处。”
安化侍对温白书此话并不赞同,撇撇嘴面色冷淡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温楼主,你们读书人就喜欢拿些笔墨纸砚来说事儿,我没读过私塾不懂什么熟宣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白光跟我烧过的那些死人骨灰粉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句话着实令温白书惊了一下,连看向安化侍的眼神都略有不同。
“安公子亲手把人烧成过骨灰?”
“温楼主,这对我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我不光烧,我还用坛子装车带着上路。”
短短两句话,说得皆是安化侍以往十九年人生里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却令温白书这位藏境大修行者变得局促起来。
毕竟两个人互相并不熟络,温白书自然不知晓安化侍复仇叶家的种种前事,因此乍一听闻此话着实是心里微乱。加之眼下安化侍丰神如玉而自己伤势严重,各方条件都处在下风,也令温白书的眼神更加阴翳几分。
“看来安公子之前在江湖上混迹久了,我在儒门里一般都直接把仇家以神通镇压形神俱灭,烧骨灰这种习惯着实是有辱斯文。”
安化侍抿起左边嘴角笑笑,没有往下继续接话,因为二人已经来到第一个白点近前。
那是一朵花,通体洁白,只不过白得宛若烧化的骨灰。
花朵不知根茎多长,插在道路右侧的泉水中,没有花蕊也没有任何分叉,甚至连叶子都一片没有,光秃秃得独自绽放,显得孤傲高洁又满是说不出的妖异。
“这是彼岸花!”
这次温白书没有丝毫迟疑,安化侍以前也听过一些彼岸花的传说,只不过都当做坊间故事没有放在心上。
“黄泉路上彼岸花,倒也相得益彰。”
安化侍一路走来看过这么多阴间场景,现在早已经趋于麻木。他甚至觉得现在面前出现一座阎王殿都丝毫不稀奇了。
温白书的眼中异常炽热,蹲下身子望着那朵花,又看看前路上的无数白点,不自觉勾起嘴角露出了贪婪的微笑。
“安公子,我想我们这次捡到宝了!”
安化侍对这种话题还是蛮感兴趣,闻言亦是打起精神:“有何说法?”
“安公子,传说彼岸花只开在至阴之地,千年一开花,且终生不再授粉传播,因而也被称为绝情绝育之花,每一朵都是罕见难得的孤品!”
安化侍闻言神色微凛,感叹这苍梧岭中的事物竟对自身都这般狠辣决绝。
温白书指了指根茎继续开口:“只不过,彼岸花素称“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花朵和花叶永远只能见其一,有些人只能看到花,有些人只能看到叶。”
“哦?那究竟是看到花好些,还是看到叶好些?”
安化侍也来了兴致。
温白书闻言竟微微苦笑,似乎又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选择问题。
“安公子,究竟是福还是祸,那要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