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颤着声音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别忘了,这可是法制社会。”
“法制社会?哈哈…”那才说话的人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说得好,就是因为这是法制社会,你才会被关在这里,要不然你以为呢?对了,有人给我一些相片,你要不要看看?听说这上面的这个年轻人可惨了。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已经打了,胸腔已经被打开了,结果因为没有钱做手术,被打开的腹腔重新被缝了起来,白白挨了一刀不说,现在啊可怜的很啊!没有人照顾,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华姐一听到这整个人突然间激动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挣了起来,向着那人扑去,满脸皱纹的脸上是疯狂的狰狞,她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扑去,“你们对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们对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是无辜的,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华姐扑了一个正着,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华姐狠狠地抓了一把,火辣辣地疼痛。
这时一直围观的人一看赶紧自己的人吃了亏,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华姐拉开了。
那人在脸上摸了一把,看到手上的血迹,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华姐的头发就向墙上撞去。
“死老东西,不想活了是吗?敢抓老娘的,现在就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那人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话,一边说把华姐向墙上撞去。
周围响起一阵阵起哄的声音,更有人在一旁大声叫道:“撞得好,撞得好,撞死她,撞死她,哈哈…”
四周响起哄笑声,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华姐的意识渐渐远去,头上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雾住了眼睛,眼前是一片血红。她感觉不到疼痛,耳朵里也听不到别人的说笑声,她的脑海里只有刚才那人的话。
那个人打累了,手酸了,这才停了手松开华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华姐的身体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她现在完全已经没有了意识,她的脑海里只想着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到底怎么啦?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为了她的儿子,如果她的儿子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不想看你的儿子吗?来,给你看看。”歇了一会儿,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相片扔在华姐的脸上。
华姐的身体一震,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把地上的相片一一捡起来,一看到照片她的儿了,她突然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儿子,妈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华姐的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身体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华姐心如刀绞,相片上她的儿子奄奄一息躺在手术台上,布履蹒跚在垃圾箱里找东西吃,面容呆滞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天空,这一切一切无一不刺痛华姐的心,不刺着她的身上的每一个神经。
她后悔了,她是真正的后悔了,她哪里是为儿子好?这分明是生生地在害他啊!
“儿啊,妈对不起,是妈的错,妈不该这样做的,老天啊,如果你要报应就报应在我的身上,求你别再折磨我的孩子了,他可怜啊!”华姐抱着相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双眼一翻,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监房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立刻有人跳到华姐的面前,伸手在她的鼻端探了探,松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唤狱警过来让她弄走,要是真死在这里,我们都跑不了。”刚才出手揍华姐的那个人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了。”刚才说话的人立刻跑到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地叫道:“警官,警官。有人撞墙自杀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接着监房的门被人打开,有几个警官跑了进来,看到华姐躺在地上,满头是血,顿时个个吓了一大跳,赶紧叫几个犯人把华姐抬起向医护室送去。
在医护室,韩忆和华姐再次相遇了。这是两人自东窗事发以后第一次见面,看到华姐满头是血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韩忆只是看了一眼,便把脸扭过去了。
从她们的事情败露以后,韩忆就知道安少不会放过她和华姐,从审讯室再到看守所,或者以后监狱,安少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使劲地折磨她们,他的目的就是很明显,就是让她们生不如死。
韩忆现在已经有深刻的体会。死,对她们来说只是一种奢侈。等待她们的将是无体无止的折磨和痛苦。
韩忆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地滑了下来,瞬间又没入了头丝中,消失不见。
……
安健阳出院以后没再回到安家别墅,他一个人搬到外面去住。他实在是没脸再这个家住下去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悔恨,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安静安宁还有安老太太。
搬出去的那天,是晏晨和何鑫帮着他收拾东西。
“爸,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搬出去了。”晏晨对着安健阳说道。
安健阳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递到晏晨的面前。
“这是?!”晏晨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是我和安瑞的股份转让书。”安健阳慢慢地说道:“你把它交给安静,这是我唯一能为他所做的事情了。”安健阳说到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晏晨看了一眼安健阳,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心里一阵嘘唏,突然间觉得安健阳真的很可怜,二十年了,一直被一个女人玩弄股掌之中,想必很憋屈吗?
他对她是一个种情感?
仇恨?羞耻?
还是打算狠狠地报复一下那个女人?
晏晨不是安健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愿揣摩,默默地帮着安健阳收拾好东西与何鑫一起提着东西一起下楼向外走去。
安少坐在客厅里,双腿叠放在一起放在茶几上,看到安健阳离开,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像没看到一样,闲得无聊没事开始用手拨弄着额前垂下来的发丝。
安健阳经过安少的身边,脚步顿了顿,满眼愧疚看了一眼安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蹒跚地慢慢地向外走去,本就不年轻的背影这一刻突然间更加苍老了,让人看着心酸不已。
晏晨看了看安健阳再看看安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推着箱子向外走去。
他们父子两个人之间积怨太深,不是她能够化解开,只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随风而去,两个人和好如初。
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晏晨又是一记轻叹,心中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何鑫看着他们父子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低着头默默地把箱子提了出去,放在后备箱。
“大舅,真的要搬出去吗?我看表哥根本没有想你走的意思。”何鑫看着安健阳苍老的脸,有些难过。
大舅最段这时间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花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一直笔挺笔挺的背弯了下去,明明才五十多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老了十岁都不止。
安健阳冲着何鑫摇头。不是安静不让他住,是他没脸住下去,他害死了安静的母亲,又差点害得老太太丢掉性命,他活着就是一种浪费,是一个罪人,他根本不配住在这个家里,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
何鑫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扶着安健阳上了车,自己则跑到副驾驶座上,对着司机说了一声开机,司机发动车子脚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地向大门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