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去,真想把脸埋起来。前面才说不想瞌睡,转眼就睡着了,这个混蛋一定会往死里调侃她。
“女郎果然精神奕奕。”果不其然,他嘴巴蔫坏。
千花捡了个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怒道:“出去,女孩子的房间,也是男子能随意进来的么?”
狐之琬轻轻松松地接下了,递给一旁低着头的婢女。他伸展了一下手臂,挑眉道:“你当我想进来?你这么重,婢女们都扶不动,若不是我好心,你只怕要在软轿上睡上一宿。”
“谁要你好心!”他竟然说她重得别人都扶不动!先是说她难看,现在又说她太重,女孩子的自尊心都快被他伤成渣了,给她一把刀吧,她要叉死他!
“女郎切莫动气。”他提醒她。
千花一想到那只娇气得要命的虫子,便捂着心口强迫自己深呼吸。
“你们好好服侍女郎,若是出了半点岔子……”他音声本就低沉,语调一但冷下来,便叫人免不了生怯。
婢女们似乎都很怕他,连声音也在发抖:“奴婢醒得,请常侍放心。”
常侍?
狐之琬才走到门边,便听到千花幸灾乐祸地说:“你到底还是被咔嚓了。”
当时景帝明明允了她的,怎还是将他阉割了?所幸他不是一叶了,她一点儿也不愤怒遗憾。
狐之琬回过头来,悠然得很:“叫女郎失望了,在下是散骑常侍,并非中常侍。”
作者有话要说:======深井冰的话痨======
一写这种场景就打鸡血了=v=没有狗血的人生多么难熬啊!
======深井冰的脑洞======
狐之琬:若不是我好心,你只怕要在软轿上睡上半宿。
糍粑鱼:为什么是半宿(⊙o⊙)?
千花:对啊,为什么?
狐之琬:你睡相不好,余下半宿会滚在地上睡。
千花:憋拦我!让我叉死他!(╯‵□′)╯︵┻━┻
糍粑鱼:女主!注意气质!(>_<)
☆、死给我看看(已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啦~
“她今日如何?”狐之琬问门前的侍女。
“女郎不肯吃东西,哭闹了一日,现下已睡着了。”侍女答道。
狐之琬推开门,提步迈进门槛。房间里少了许多原有的摆件和饰物,狐之琬侧首看了侍女一眼,侍女尴尬地说道:“都叫女郎砸碎了,还未来得及补上。”
“明日补上。”狐之琬面无表情地说。
“是。”侍女忙道。
狐之琬走向内室。床前的帘子放下来了,他掀了起来,只见锦被蜷在床角且隆起,少女整个人都裹在里面,只一头青丝散落在软枕上。
他顺着青丝的方向将锦被掀开一点,将她的脸露出来。
哭闹了一整日,眼睛也没见肿,狐之琬不由得露出一个嗤笑的表情。
这个小娘子显然惯会假哭。
不仅如此,她此刻睡得香甜得很,唇瓣微微张开,嘴角挂着一丝丝口水。
十四岁的人了,睡觉竟然还流口水,狐之琬嫌弃地抽回手,任锦被继续盖住她的脸。
她也就睡着了以后才会安静些。
“叫厨房煮些香甜容易入口的膳食。”狐之琬踱出内室,吩咐侍立在两边的侍女。
侍女领命离开,狐之琬吩咐另一个人:“女郎若是醒了,着人去叫我。”
才说着,内室就传来些微动静,似是某人正在翻身,还带着伸懒腰的哼哼声。狐之琬回身,淡淡道:“醒了?”
外室与内室之间,不仅隔着帘子,还隔着一道屏风。少女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没人告诉你我正在睡觉么?谁许你随意进来的,你好没礼貌!”
狐之琬皱着眉捂住耳朵,直到她声音停止了才松手。
“没长大的奶娃娃,进来了又如何?”狐之琬嘲讽地说:“这般大呼小叫,真不像是世家教出来的贵女。”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世族贵女,不像又有什么奇怪的?”千花对他的讽刺并无所谓,自嘲道。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曾数度试图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所有人都防着她,根本找不到线索。
也许她是个贫穷人家的孩子,被他们买来养虫子了。她的亲生父母需要钱,而景帝和阿爹在找一个适合养虫子的身体,并且不能叫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于是买了她或者收养了她,割断了她与亲生父母的一切联系。
反正她肯定不是阿爹的孩子,哪个有钱有势的人家谁会舍得这样糟蹋自己亲生的孩子?为了要取出她体内的东西,要等她长到十八岁,割开她的身体,将虫子取出来,这样残忍的事,自然只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才做得出来。
可他们毕竟养了她这么多年,就算不是亲生的孩子,连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千花依据自己零零碎碎获知的一切,拼凑着自己的身份与命运。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对错,她只能相信自己是对的。
狐之琬对她的自嘲没有回应,只冷淡地催促她:“既然醒了就快些梳洗起身,我命厨房做了些膳食,你一整日没有吃东西,须得吃一些。”
千花早知道侍女必然要向他汇报这些事,也早做好了应对:“我宁可死了,也绝不会吃一星半点的东西,除非你们将我送回孟府去。”
狐之琬见她出言便是威胁,并非单纯闹脾气,便挥退了侍婢,叫她们都离远些。
有些事,不宜叫她们知道。
千花自然也听见了侍女们离去的声音,以及门关上时沉闷但利落的声音,有些紧张地质问他:“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个人曾经轻薄过她!竟然……竟然……想起河边发生的事,嫁过一回人的千花便恨得直咬牙。
那种事是极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他竟那样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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