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收了。
“我肚子里怀娃娃了?”方金芝低头皱眉,双手摸着肚子感受了半天,无奈叹口气,看向扈三娘:“罢了,倒是便宜了姐姐。”
扈三娘怒道:“好饭不怕晚,这场比试,咱姐妹约下了,待你生完孩子,养好身子,你我好好打一场。”
方金芝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扈三娘见她如此自信,倒是有些惊疑,心道:此女乃是方腊之女,方腊乃是魔教魁首,武艺必然惊天动地,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弱了。糟糕,我这几年耽于家务,走马练刀,却是少了,若是输给了他,大妇的体面也要折尽——好在带她生产坐月,还有一年光景,我苦练一年,此消彼长,不愁败她不得!
李师师送了王婆去,对曹操道:“金芝妹妹我来安顿,官人且去看看金莲姐姐,她心眼不大,你若不去劝她,当真要伤心了。”
王寅乃是方腊旧部,从这头算起,李师师和方金芝,却是天然有些干系。本来按理说方金芝的安顿,该扈三娘着手,才合规矩,但扈三娘性情本豪,也不在意这些小节,师师代为主持,她亦不会多想。
玉藻前却跳起道:“我那旁边院子,花儿开得最好,金芝姐姐不嫌,和小妹做个邻居。”
方金芝喜她娇憨,欢喜道:“正要同妹妹亲近。”
曹操见状,叹口气,自去金莲房中,院子外便听见大哭声,小乔守在门口,见老曹来,长开双臂道:“夫人吩咐了,风可以进,雨可以进,老爷不能进。”
曹操看看四下无人,忽使一招“灵猿摘果”,笑嘻嘻道:“你若不给我进,就这里正法了你。”小乔惊呼一声,挣脱出果儿来,含羞掩面飞走。
老曹嗅一嗅指间香气,感慨道:“本道摘个青梅,不料竟是蜜桃,可见时光荏苒,这个妮子却也长大了。”踢踢踏踏走入院里,推门而入,正见潘金莲伏在床上大哭。
曹操笑道:“哭个没完了么?水尽从眼里流干了,叫我如何快活?”
潘金莲坐起身,眼睛红肿如桃,却是真个伤了心了:“你这冤家,往日里便只欺负我一个,那也罢了,今日新人进门,却也不给我留一丝体面,这个府里谁还看得起我?你且去,待老娘哭够了,一条绳儿归了地府,便遂你心意。”
老曹也晓得方才玩笑,有些场合不对,剥了金莲面皮,然而老曹对付她,着实手拿把掐,也不赔礼,也不道歉,笑嘻嘻走上前,搂住了腰,不顾她大鱼一般挣扎,顾自道:“你这个傻娘们儿,可知道我为何那般说话?”
金莲哭道:“你拿别个都当宝贝,独那我做根草,说话难道还要过脑子么,自然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曹操摇头道:“岂有此理,我且问你,我远行方归,今晚该同谁睡?”
潘金莲一点机灵劲,全在一个“睡”字上,闻言顿时心中一动,止住泪道:“自然该和三娘睡。”
曹操又道:“可我归来途中,每一晚都梦见你,一心只要睡你,却当如何?”
潘金莲闻言顿时一喜,忍不住便要咧嘴,好在及时止住,装个矜持模样道:“打我老大一个嘴巴,却又来揉一下,以为我便上当么?”
老曹叹气道:“说你傻,还真傻,你不想想,我若不惹你不快,如何好睡在你房里?这个乃是苦肉计也。”
潘金莲渐渐信以为真:“苦肉计我知道,周瑜打黄盖,烧了你的连环船!”
老曹面色一僵:“往事休要再提!便当我学周瑜,不过打你这黄盖,却不是为了烧连环船,只是为了睡你。”
“啊呀!”潘金莲飞红上面,羞嗔道:“黄盖那白胡子老将,也拿来同奴家相提并论!你竟然还要睡黄盖,该死了,莫非是连环船遭烧了,如今不敢再走水路么?”
曹操见她流露出风骚举止,也自食指大动,两个手不老实起来:“时间多的很,什么路我都要走几遍。”
潘金莲久旷,吃他作怪,身子也软酥了,却故意不依,娇嗔道:“你还是走吧,放着那些江南第一、扶桑第一的不去,同我这吃饭第一的啰唣什么。”
曹操哈哈大笑,这个小妇人,只此事上头心思多,明晓得方金芝、玉藻前有孕,偏偏不提别人,生怕出一点意外。
潘金莲被他笑得修红了脸,恼道:“你还笑我?可见不是什么苦肉计,分明还是看不起我。”
曹操搂住道:“吃饭第一,段三娘却还当之无愧。其实在我心中,若论起金莲你来,江南江北,九州海外,床上第一,才是舍你其谁。”
潘金莲笑得花枝乱颤:“罢了,这岂不是英雄识英雄,既蒙郎君许我第一,今日便教你试一试第一的手段也。”
此时天还未黑,他两个却也不顾,就此胡天胡地起来,管甚黑夜白天。
这正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好,管他黑夜与黄昏。
第525章风火轮转消息来
平静流年,往往似水,不觉察间,竟也匆匆。
没过几天进了六月,老曹连日酣战之余,偶尔拨冗,书信一封,兵营中寻个不识字的哑巴,令他骑匹瘦驴,前往东京枢密院下书。
这封信是写给童贯的,道是自家前番出使,被金帝做人质勾留不放,期间辽国传来消息,宋辽重结盟好,金人大怒,屡要加害,没奈何,奔逃在外,又吃金人国师追杀,那国师乌灵圣母,法术无穷,迫得遁入穷荒大洋,漂泊至今方回,所带兄弟,十不存一,求恩相为他做主。
哑巴白天下书,燕青夜里就到了,三十车金珠宝贝,光明正大送至童贯府上,又有单独一车,却是各色珍宝首饰、名贵皮裘,乃是李师师亲手选出,单送给范美人。
童贯见了礼单,暗叹曹操忠义,召燕青入书房,先摆下一张臭脸道:“武节度素来是个识大体的,前番辽人使诈,挑拨金人与我关系,金人不知其故,一时发怒,也是寻常,他为国家份上,自当隐忍,如何起了刀兵?若是金人迁怒于我,盟约不成,这个责任,他能担当?”
燕青早得了老曹指点,闻言不慌不忙,露出委屈神色:“大帅,我家将军委屈啊!有些事情,公文中不便说明,因此特地唤小人来告诉。那些金人,其实开始倒没要害我家将军,反要招赘他为驸马,放他南归,待金兵灭辽之后,便于山东起兵响应,两路合击,来抢汴京,占了长江以北疆域,事成之后,封我家将军为齐王。”
童贯听了一惊,圆睁老眼,大怒道:“这些女真蛮夷!岂不是想瞎了心,老夫尚且未死,他便二十路兵来,老夫也要替官家扫平!”
燕青顺话搭音,连忙道:“大帅乃是我朝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他本是好意恭维,话一出口便见童贯神色不对,心中一突,顿时了然:啊呀,燕青啊燕青,枉你自诩能说会道,当着个太监,说什么柱?什么梁?
连忙道:“总之若非忌惮大帅虎威,他如何舍得拿出公主,迫我家将军做内奸?只是我家将军,一来忠心耿耿,二来不好女色,不肯上他的钩,金人遂动杀心,我家将军无奈,只得逃跑,历经艰险,好容易留得残生归来,却也生了一场大病,至今卧床不起。”
童贯细细回想,武植当初连范美人也能献出,可见果然不好女色,再说那些女真人豹变不过数载,说是公主,想必也是捕猎打鱼长大的,皮糙肉厚,又能有何颜色?
当下信了大半,思忖一回,手指头点着礼单,点头道:“此事我晓得了,你且回去,转告武植:他是老夫爱将,只要忠心不移,大节不失,老夫自保他一世富贵平安。”
燕青千恩万谢去了,童贯又想一回,亲自去宫里求见官家,道是范美人想念皇上的紧。
此事还有后续,待到七月时,金国遣使者入朝,面见宋皇,质问“宋使挟持公主私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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