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其实也摸了,他自己并不清楚会不会有事。但他想,如果没事当然好,如果有事死就死。
比的就是一个好心态。
但小陶仙人有点运气傍身。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否则还真死不了。
来望道人终究会明白这样的道理,命运的凄惨之处在于,它给出的馈赠反面是代价。
更凄惨的是,付出代价了,没馈赠。
他的半张脸肿起来,两只手已经涨大得没眼看,像两块黄馒头,插着十根小棍子。
来望嘟囔了一句什么,隔得远,陶眠听不清声音,但能通过口型变化来判断。
来望说的是——都到这份儿上了,另外半边脸怎么不肿,最起码瞧上去对称。
他一言刚毕,完好的那半张脸,如同吹气儿似的涨开了。
来望道人:……
言出法随。
一段小的插曲,转瞬被翻页。
唱楼官继续被中断的事宜。
本回唱楼,千灯楼只开了三个台,分别是二层、三层和六层。
陶眠二人此刻所在的即是六层。
楼内规矩,无论开了几个台,都要同时开场。
在那悬浮的莲花圆台之上,身着玄色长衫的唱楼官齐齐开口,声调绵长悠远。
在陶眠所在的六层,这位唱楼官约莫到了花甲之年。但他精神矍铄,腰板绷得笔直。除了面容叠起来的褶皱外,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他那单薄的嘴唇开合,声音融入了同伴之中,形成一条流淌的声之河,从高处流淌到低处。
上有瑶台镜,下有千灯楼。
楼中有三禁,请诸君细听。
接下来就是一串熟悉的禁令。犹记得上回听见这三条禁令——
那还是在上回。
陶眠不喜欢听这些玩意,都是奔着他们仙人来的,没什么好听的。
他暂时将耳朵闭了起来。
来望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这兴致盎然的态度,让陶眠有些许纳罕。
……难道来望之前没参与过唱楼?
他连家门都快典当了。若不是为了买东西,还能如此做?
陶眠沉吟着,又想,或许他还真是第一次,之前没出现过他想要的东西。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倾家荡产……
小陶仙君不理解,但尊重。
唱楼官干脆利索地讲完三条禁令,宾客们无甚反应。
走过场,不走不行,大家都等着看接下来的拍品。
头一个递上来的,是一块小指骨。
陶眠都不用问,一猜就知道,这绝对又是仙人身上的部件。
看来在地下砸得还不够狠,千灯楼的存货多着呢。
和他之前来过的那次经历差不多,唱楼官公布一个起唱价,各个买家点灯加价。
仙人还是很值钱的,即便是长度不到一寸的指骨,也唱到了五盏灯的地步。
陶眠不稀奇,但他隔空去望,来望道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人少,唱楼进行得很迅捷。客人们兴趣缺缺,除了跟仙人有关得几样唱价不错,剩下的,几乎一多半无人问津。
在唱楼即将进入到尾声的时刻,终于,陶眠期待已久的拍品终于登场了。
倒不是说他对这个东西有多么垂涎,而是,手这个东西,对于一个仙人来说,太重要了。
要握住剑,要施展法术。
对于仙人来说,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有意义的。
哪怕是到了仙这个程度,身强体壮,水火不穿。非不得已,哪一部分都不会被舍弃。
陶眠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据说仙人就像某些植物一样,只要切割他们的一部分,精心伺候侍弄,最后就能从这一个小的部分,长出一个完整的仙人。
这个说法太玄了,小陶仙人起初根本就没相信。
然后薛瀚这说话损的,直接开口,让陶眠试试。
这种明显试试就逝世的事,陶眠自然不会做。
唱楼官开始给宾客们展示、介绍这件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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