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掌的轮廓。
只可惜是间歇性的。
就像他脑袋里的另一个隐患,间歇发作,偶尔让他吐到像个深醉的人。
他拧开水龙头,洗手。
洗了一遍又一遍,感觉怎么洗,都不干净。
已经等了四年,静待调查。
如果没有身体的变化,如果没有温九义愤填膺叙说的那场事故,可能他还会继续等。
可最后这样一场旁听来的事故,最终还是把他变成了一个以暴制暴的人。
他厌恶的那种人。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视线依旧模糊,微微眩晕,并不清晰。
此前怕霍之汶失望,不等到真得复明之后,没有对她透露分毫。
也幸好,她并不知晓。
他努力看着镜子。
看着他自己。
大概看得清楚,他也已经不太认识。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
若眼睛能看得再清楚一点,他就能更清晰的看到那张自己在脑海里联想了近四年的轮廓。
他想看得清楚一些,记清楚她的模样。
从前他问过自己,如果能再看得见,最想看见什么?
答案甚至不用想。
他也问过自己,如果真得死于明天,他最想做什么?
他要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他要那个让他陷进去的女人,记他一辈子。
他从不宽容,不能分享。
他想过她的样貌。
会是怎样灵动的眼,那些柔软的唇,能有多漂亮。
她的脸在他眼前渐渐清晰那刻,他竟觉得感动。
他在那家叫“佛”的酒吧遇到她,她是他的佛。
晏阳初曾经说过,他和霍之汶不像是一路人。
可能曾经是在一条路上,可如今……他在一手制造新的分岔路口。
放在一旁的手机在响。
这个号码,他启用不过四日。
他以为对方精明。
没想到新鱼饵这么快,就已经上钩。
☆、第17章一触即破
第十七章:一触即破
杜合欢手里捧着卡片上署名“kerwin”的人送的花。
她电话拨过去被接听之后,声筒中迟迟不见声音传来。
冲击杜合欢耳膜的,只有她自己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哒哒声。
清脆,但森冷。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对方的沉默让她心中亦升起被人耍弄的不快。
就在她想切断通话的那刻,一道带笑的声音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她的手钉在原地。
“杜小姐?”
男人的声线很慵懒,丝毫不惧攻击性,带着明显的示好。很动听。
杜合欢适才提起的那口气又散了下来:“叫我杜合欢,去掉小姐。”
男人笑了下,没有表态。
杜合欢咬了下唇。
她对于有些字眼非常敏感,听到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排斥。比如小姐,比如情人,比如……
那些会提醒她她在边城那个有妇之夫身旁扮演什么角色的任何词汇。
边城已经近一周不见踪影。
过了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边城的寡情也让她日渐认识到,对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言,她——不知礼义廉耻走上苟且偷欢那条路的杜合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