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颦眉一想,“不过爹爹当时好像监察过此案,你若是想知道原委,我倒可以去问问。”
“当真?那可好极了。”奚画抚掌一笑,随即道,“多谢帮忙。”
“小事一桩。”
与此同时,平江城城郊外,关何几人在林间疾步穿梭,一路往城内奔去,不时回头注意追兵。躲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将镖局那些人甩掉了,自次虽是行动快速,对方亦非等闲之辈,交手后他几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关何近战并不拿手,这回事出突然,竟被发现得如此之快,作为一名杀手若被对方轻易寻到藏匿之处,无疑是大忌。
花深里在城墙下站住脚,回身问道:“小关伤势如何?”
“不妨事。”关何摁了摁肩头的刀伤,强自忍耐,“翻墙还是不成问题。”
西江皱眉:“从这儿进去,还得当心城门守卫,你可行不行?”
他摇头:“没事。”
“那好……”花深里对跟来的另外两人道,“你们俩伤势不重,去城郊河边找管事,将首级给他。我们先去城里避一避,夜里再出来与你们会合。若有急事,飞鸽传书。”
余下二人忙抱拳应道:“是,堂主。”
……
书院内,窗外薄云散了一些,投下来几道淡淡的阳光。
金枝正拿了壶煮好的茶进来,忽而问道:“这些日子,倒看你和那个关何走得很近啊,你们从前认识么?”
“不认识啊。”奚画不以为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几时和他又走得很近了。”
“还说没有呢。”金枝笑得不怀好意,“那日我可是瞧见你们俩在孔子祠旁边说话儿了,好几回都这么偷偷摸摸的……真真是可怜了我宋先生了。”
“什么毛病啊。”奚画咬牙切齿地看她,“怎么也和街头巷口的婶婶姑姑些学得这一嘴的胡话,再这么胡说瞎猜下去,往后嫁了人看夫家人嫌你不嫌。”
不料,金枝不恼反笑:“他敢!”
奚画登时拿手指损她:“好个妒妇,也不羞。”
“我羞什么,先羞羞你自个儿吧。”金枝戳着她脸颊,忽而问道,“对了,我倒是没同那位日日迟到的关何说上几句话,你和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性子?”
“他?”奚画想了想,不禁露出些许鄙夷之色来,“他啊,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罢了。瞧着有些呆呆的……还说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大约是听戏听书听太多罢。”说着她就努了努嘴。
“怎么说?”
奚画笑道:“……人家做梦都想当大侠呢,还以为自个儿多大能耐。”
“唔,那也不差啊。”金枝听着,却是非常看好地点了点头,“至少他箭法好,要当大侠,也是有资本的……倒是小四你啊,还要人家来救呢。”
奚画哑然无语,脑中忽而浮现起那日马场上光影之间见到的侧颜,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有些惭愧。
*
今日下学早,申时不到,夫子就因事先行离开了。
奚画收拾着东西准备走,将出门时,她又迟疑了一瞬,终是回到案几前取了张白纸,凭着记忆把早间的考题写了上去。
此时正值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流云长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类小贩立于街侧,叫卖声朗朗,不绝于耳。
但唯有一处较之其他地方却显得格外安静。
只见那临河几株垂柳旁有一座小院,内中乍然无声,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门前尚有一个水洼还未曾干,其中躺了一枚落叶,水坑中倒映着一人身影。
奚画行站定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册,于是抬手叩门。
隔了半晌,却也没听到动响,她心中狐疑,又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声音低沉:
“谁?”
她忙道:“……关何么?我是小……我是奚画。”
隐约闻得一些奇怪的声响,过了良久,院门才被人缓缓拉开。
☆、第12章【负荆请罪】
奚画的视线自他脚下往上一拉。
但见关何内着里衣,外罩着书院的青衫长袍,脸色发白,嘴唇微裂,一双眸子甚是浑浊,肩上却还在渗血。
“奚姑娘,是你啊……”
她吓了一跳,愣了一阵方是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奚画指着他,亦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今日怎么又没来上学?左先生有课试,见你没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关何心不在焉地应道:“是么。”
“你都作甚么去了?”奚画纳闷地望向他,“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和人打架去啦?”
她说罢,手却不自觉伸了到他肩头。
关何微微蹙眉,后退一步避开,解释道:“我没与人打架。”
她不依不饶问道:“没和人打架,那你怎么受的伤?”
“没怎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砍到自己的……”
“自己还能砍到自己?”她听得满心莫名,想了想,又问,“止血的伤药可还有,要不要我替你去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