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
“那鼻子呢……”
话还没问完,头上就挨了一记,花深里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问道:
“这事事关重大,你如何不杀了她?”
关何道:“我本也有此打算,只是初到书院,若杀了她我怕惹人怀疑,且对平江城我尚不熟悉,尸体不好处理。”
“倒也是。”花深里咬了咬下唇,“这丫头知道你身份不知道?可曾告诉了别人?”
关何摇头回答:“暂时不知,她只当我是个做贼的。”顿了顿,又补充,“目前,也尚未有第三人知晓。”
“那就好。”花深里想了想,仍觉不妥,“这丫头可留不得,你不好出手,我们俩寻个时候帮你料理掉便是。”
“说的是。”西江笑着点头,“只可惜了是个漂亮姑娘,既是要杀了,不如让我先尝尝……”
话音刚落,嘴上就给人掴了一掌。
“去,要脸不要?”花深里拎着他耳朵就骂道,“你这风流好色的性子几时能改改?也不怕到时候因小失大出岔子。”
“哪有的事儿……”
……
听他二人还在一言一语争吵不休,关何却只是捧着茶杯,眉头深皱,并不说话。
花深里揪了半日才松开手,余光见得他如此模样,不禁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们俩自不会失手的。”
西江捂着耳朵一面揉也一面应和:“不过可得等一阵了,明儿我得去江陵一趟。”
花深里伸手推他,肃然道:“那丫头倘若不安分,你先下手灭口为上。善后之时等我们回来再想办法。”
关何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终是颔首应下。
“知道了。”
☆、第5章【春困秋乏】
三月里正值春季,遍地花草芳香,满城万紫千红。
但所谓春困秋乏,这季候无论早晚,总是觉得睡意甚浓,奚画悄悄打了个呵欠,强撑起精神来,盯着书上那一排文字,全神贯注。
身侧的副院士韦一平拿着书卷缓缓走过,摇头晃脑念了几句,正讲到《孟子·告子上》一篇,且听他吟着那句“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欤”下文却忽然停了声儿。
讲堂里登时静悄悄的。
半晌后,仍不听韦一平说话,周遭学生面面相觑,皆偷偷回头去看。
奚画也莫名侧过脑袋,这一瞅,惊得她瞌睡全无,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见背后的案几上,关何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那书上白白净净什么也没写,连翻都未曾翻一页。
而韦一平就在他一旁直直站定,负手低头,表情难以言表……
“关何。”
一声竟然还没反应。
韦一平强压怒火,抬手在桌上叩了叩:“关何!”
这会子后者的头猛然一点,看样子是才如梦初醒。旁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心说被韦先生逮到,就是走神都要被骂个狗血淋头,还别说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睡觉,那猜都不用猜,准是凶多吉少!
怎想,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却骤然发生,只看他睁眼的一瞬飞快起身,手腕一转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锋利匕首,脚步一闪,那刀刃便已抵在副院士脖颈之下。
仲春里的阳光格外灿烂,风过云散后,毫无症状的洒了下来。讲堂之内,仿佛时间定格一般,那画面美得简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围的学子们无疑不是瞧得瞠目结舌,不少人连笔杆子也没拿稳,“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大约是发觉有哪里不对经,关何环顾了一下旁边,待看清眼前之人,握着匕首的胳膊微微颤抖,额上顷刻间布满汗珠,他启唇抽了口凉气,忙解释道:
“韦先生恕罪!”
韦一平腿脚发软,垂眸盯着那明晃晃的利刃,抖了半日,才道:
“关……关小哥,你可否先把武器放下,咱们再……好好说话……”
关何顿时一怔,立即收了匕首,鞠躬施礼道:
“韦先生,恕罪,学生方才只是睡糊涂了!并、并不是想……”
眼见危机解除,韦一平摸着脖子松了口气,拿袖摆一面擦汗,一面冷声喝道:
“关何!”
后者忙应着:“学生在。”
“我且问你,告子对孟子曰‘生之谓性’,孟子如何作答的!”
关何想也没想便道:“回先生的话,学生不知……”
“‘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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