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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三十八畜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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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路明之?近累梦母悲言相责,即梦中之母是耶?在家之母是耶?从梦中母言,又恐伤在家之母;从在家之母言,又虑梦中之事实。哀哉!此为子之难,非不孝也,上天察之!”言讫大哭,再奠而回。其在家母已知之矣。迎义而谓之曰 :“我与尔为母,死而复生。再与尔且同生路, 奈何忽然迷妄, 却于空冢前破其妖梦?是知我复死也 。”乃仆地而绝。义终不测之。 哀号数日,复谋葬之。既开其冢,是其亡母在是棺中。惊走而归,其新亡之母,乃化一极老黑犬跃出,不知所之。(出大唐奇事)

    胡志忠

    处州小将胡志忠奉使之越,夜梦一物,犬首人质,告忠曰:“某不食岁余,闻公有会稽之役,必当止吾馆矣。能减所食见沾乎?”忠梦中不诺, 明早遂行, 夜止山馆。馆吏曰 :“此厅常有妖物,或能为祟。不待寝食,请止东序 。”忠曰 :“吾正直可以御鬼怪,勇力可以排奸邪,何妖物之有?”促令进膳。方下箸次,有异物其状甚伟,当盘而立。侍者慑退,不敢傍顾。志忠彻炙,乃起而击之,异物连有伤痛之声,声如犬,语甚分明,曰 :“请止请止!若不止,未知谁死。”忠运臂愈疾,异物又疾呼曰 :“斑儿何在?”续有一物,自屏外来,闪然而进。忠又击之,然冠隳带解,力若不胜。仆夫无计能救,乃以扑, ?罗曳入于东阁,颠仆之声,如坏墙然。未久,志忠冠带俨然而出,复就盘命膳。卒无一言。唯顾其阁,时时咨嗟而已。明旦将行,封署其门,嘱馆吏曰 :“俟吾回驾而后启之。尔若潜开,祸必及尔 。”言讫遂行。旬余,乃还止于馆,索笔砚,泣题其户曰 :“恃勇祸必婴,恃强势必倾。胡为万金子,而与恶物争。休将逝魄趋府庭,止于此馆归冥冥 。”题讫,以笔掷地而失所在。执笔者甚怖,觉微风触面而散。吏具状申刺史,乃遣吏启其户,而志忠与斑黑二犬,俱仆于西北隅矣。(出集异记)

    韩生

    唐贞元中,有大理评事韩生者,侨居西河郡南。有一马甚豪骏。常一日清晨,忽委首于枥,汗而且喘,若涉远而殆者。圉人怪之,具白于韩生。韩生怒 :“若盗马夜出,使吾马力殆,谁之罪?”乃令扑焉。圉人无以辞,遂受扑。至明日,其马又汗而喘。圉人窃异之,莫可测。是夕,圉人卧于厩舍,阖扉,乃于隙中窥之。忽见韩生所畜黑犬至厩中,且嗥且跃,俄化为一丈夫,衣冠尽黑,既挟鞍致马上,驾而去。行至门,门垣甚高,其黑衣人以鞭击马,跃而过。黑衣者乘马而去,过来既,下马解鞍,其黑衣人又嗥跃,还化为犬。圉人惊异,不敢泄于人。后一夕,黑犬又驾马而去,逮晓方归。圉人因寻马踪,以天雨新霁,历历可辨,直至南十余里一古墓前,马迹方绝。圉人乃结茅斋于墓侧。来夕,先止于斋中以伺之。夜将分,黑衣人果驾马而来,下马,系于野树。其人入墓,与数辈笑言极欢。圉人在茅斋中,俯而听之,不敢动。近数食顷,黑衣人告去,数辈送出墓穴。于野,有一褐衣者顾谓黑衣人曰 :“韩氏名籍今安在?”黑衣人曰 :“吾已收在练石下。 吾子无以为忧 。” 褐衣者曰:“慎毋泄,泄则吾属不全矣 。”黑衣人曰 :“谨受教 。”褐衣者曰 :“韩氏稚儿有字乎?”曰 :“未也,吾伺有字,即编于名籍,不敢忘。 “褐衣者曰 :“明夕再来,当得以笑语。”黑衣唯而去。及晓,圉者归,遂以其事密告于韩生。生即命肉诱其犬。犬既至,因以绳系,乃次所闻,遂穷练石下, 果得一轴书,具载韩氏兄弟妻子家僮名氏。纪莫不具,盖所谓韩氏名籍也。有子生一月矣,独此子不书,所谓稚儿未字也。韩生大异,命致犬于庭,鞭而杀之。熟其肉,以食家僮。已而率邻居士子千余辈,执弧矢兵仗,至郡南古墓前。发其墓,墓中有数犬,毛状皆异,尽杀之以归。(出宣室志)

    杜修己

    杜修己者,越人也,著医术,其妻即赵州富人薛贇之女也,性淫逸。修己家养一白犬,甚爱之,每与珍馔。食后,修己出,其犬突入室内,欲啮修己妻薛氏,仍似有奸私之心。薛因怪而问之曰 :“尔欲私我耶?若然,则勿啮我 。”犬即摇尾登其床,薛氏惧而私焉。其犬略不异于人。尔后每修己出,必奸淫无度。忽一日,方在室内同寝,修己自外入,见之,即欲杀犬。犬走出。修己怒,出其妻薛氏归薛贇。后半年,其犬忽突入薛贇家,口衔薛氏髻而背负走出。家人趁奔之,不及,不知所之。犬负薛氏直入恒山内潜之。每至夜,即下山,窃所食之物,昼即守薛氏。经一年,薛氏有孕,生一男,虽形貌如人,而遍身有白毛。薛氏只于山中抚养之。又一年,其犬忽死。薛乃抱此子,迤逦出,入冀州乞食。有知此事,遂诣薛贇以告。薛氏乃令家人取至家。后其所生子年七岁,形貌丑陋,性复凶恶。每私走出,去作盗贼。或旬余,或数月,即复还。薛贇患之,欲杀焉。薛氏乃泣戒其子曰 :“尔是一白犬之子也,幼时我不忍杀。尔今日在薛家,岂合更不谨。若更私走,出外为贼,薛家人必杀尔。恐尔以累他,当改之 。”其子大号哭而言曰 :“我禀犬之气而生也,无人心,好杀为贼,自然耳,何以我为过?薛贇能容我,即容之;不能容我, 当与我一言,何杀我也? 母善自爱,我其远去不复来 。”薛氏坚留之,不得,乃谓曰 :“去即可,又何不时来一省我也?我是尔之母,争忍永不相见 。”其子又号哭而言曰 :“后三年,我复一来矣 。”遂自携剑,拜母而去。及三年, 其子果领群盗千余人, 自称白将军。既入拜母后,令群盗尽杀薛贇之家,唯留其母。 仍焚其宅,携母而去。(出潇湘录)

    袁继谦

    少将袁继谦郎中常说:顷居青社,假一第而处之,素多凶怪,昏曀,即不敢出户庭。合门敬惧,莫遂安寝。忽一夕,闻吼声,若有呼于瓮中者。声至浊,举家怖惧,谓其必怪之尤者,遂如窗隙中窥之,见一物苍黑色来往庭中。是夕月晦,观之既久,似黄狗身而首不能举。遂以铁挝击其脑。忽轰然一声,家犬惊叫而去。盖其日庄上输油至,犬以首入油器中,不能出故也。举家大笑而安寝。(出玉堂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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