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都是极为清淡的,皇上还是去别的地方吃吧。”阿曛道。
他在她这边,她怕又吐得一塌糊涂。
凤泫停了脚步,目光冷冷扫过阿曛的腹部。
阿曛心里一惊,忙换了口气,“我让司琴准备一些你爱吃的。”
说吧,也不管凤泫如何反应,赶紧领了京墨和香雪两个小雪团往回走。
她若是不顺着他,很怕给她腹中的胎儿拉仇恨。她怕他容不下凤漓的孩子,更怕他时不时在她的孩子和她之间犹豫,若是这孩子真的让他觉得碍着他了,这人会不会心狠手辣至斯?
她没有任何的把握。
这个人的心冷起来,那是真的冷。
她见识过了。
那一世,她饿死在浣衣院时,她灵魂出窍之后,他蹲在她尸体前端详着她的表情,她依旧记得,那般的冷漠,似面前饿死的她,不是他认识的人,甚至可能不是人,而是一个木雕,一个艺术品,仅此而已。
她绝对不敢惹毛他,让他将怨气发在她腹中的孩子身上。
昨日他那般捏着她的下巴,控着她的脸不让她动,他的唇在她唇上面仅仅丝毫的距离,他最终也没有亲下来,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他想要守护的一方净土,他不愿轻易踩踏,她何必不利用他的这一种心理,顺着他,不触他的逆鳞,他应该不会对她们母子如何。
回到正殿,见到司琴,忙吩咐司琴备早膳,又吩咐司琴备了几样凤泫爱吃的糕点。
当一切备好,两人隔了桌子坐在花厅里用早膳的时候,阿曛面前摆着的全是清淡的,凤泫面前摆着的,都是他爱吃的一些糕点。
见到那些糕点,凤泫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夹起一枚虾饺,笑道:“阿曛,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这一世第一次跟我一起用膳,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爱吃这些?”
这话说得阿曛哑言。
凤泫见到阿曛一脸傻楞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道:“难道你跟我一样,也做过那个梦?我们一起在凤煌的后宫生活了许久,你住的宫殿是蒹葭宫,我喜欢在你的宫里下棋,我们都下一手臭棋,但却有时候能一下一整夜,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棋逢对手。”
这话说得阿曛将头低了下去,埋头用膳呆司丸亡。
却听凤泫笑道:“真希望那个梦没有醒过来。”
阿曛抬起头来,望着凤泫,淡淡道:“皇上都说了那是个梦,我已经从那个梦里醒过来了,也希望皇上早点醒过来罢。”
☆、第170章
连着几日,凤泫都会在早朝之后到静月宫中跟阿曛一道用早膳,用完膳。在静月宫中再逗留一番,才离去,到晚膳十分,又必定要过来蹭一顿饭菜。
阿曛还是害喜严重,虽然每天吃着太医的药,但是胃口一直不好,所以她的饮食一直还是清淡为主,真不知道为什么凤泫还要来她这边蹭饭,每次蹭饭,她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过。
胡月如每天也都会过来看一看阿曛。但是都会在凤泫不在静月宫的时候来。
阿曛知道胡月如是刻意避开尽量避免三人在一起的尴尬。
香雪的内伤渐渐好了起来,但是却一直不能说话,阿曛一直觉得奇怪。京墨内伤也逐渐好了起来,但是毕竟损了一半修为,每日里基本上都喜欢趴在廊下赛太阳。
日子就这般过着,也不算太糟糕。阿曛还是被养得长了几两肉。凤泫也越来越少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她。
这日午后,阿曛坐在紫藤架下晒太阳。拿了针线在做。
她如今身边没有用得着的人,身子又越来越沉,孩子出生后的穿戴都得她自己来做,虽然胡月如不让她动手。但她始终不放心,自己针线虽然不好,但经过别人的手缝的东西,她怕孩子穿得不舒服,就像凤漓的贴身衣裤,她都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来完成一样。她觉得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做了穿在身上才算是舒适,这是一种情感上的洁癖。
香雪窝在她的旁边,啃着鸡腿。京墨在一旁睡觉。眼都不带睁一下的。阿曛也不打扰京墨,知道他睡觉实际上是在修炼。
月亮门处闪进来两个人影。
香雪警醒,忙拿了油腻腻的爪子蹭了蹭阿曛的手臂。
阿曛抬头去看,却见自月亮门处缓缓走来一主一仆两个女人。
走在前面的女子,身形苗条,玲珑有致,一袭烟霞紫宫装长裙,轻纱裙裾。飘飘若仙,头上一直九尾凤尾金钗,衬得她一张脸越发的皓月辉明,甚是精致漂亮。
阿曛定了定神,该来的始终会来,自己一直躲在这静月宫中足不出户,却并不等于她在宫中的消息无人知晓,这不,凤泫和胡月如不在的时候,还会有第三人进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泫的贵妃,慕容冉冉。
前世的前世,凤泫对慕容冉冉似乎是情有独钟的,最后甚至扶她为皇后,今生慕容冉冉依旧是他的贵妃,可见凤泫是真心喜欢慕容冉冉这种看起来似解语花一般可人的有着玲珑七窍心的女人。
慕容冉冉在紫藤架前停了脚步,一双水杏眼倒是好看得很,此时瞧着阿曛也不说话,只是那般淡淡瞧着,带着审视的目光。
三年前,大家之间是妯娌,在宫里倒是遥遥见过几面,只是没有近距离交流过,之前阿曛刻意避开凤泫一家子,除了胡月如是她的闺蜜经常有些来往之外,其他的人她当时是能避免见面,就尽可能避开,就连在宫里远远瞧见了,也是尽量绕了远道走开的。贞圣上才。
今时今日再见,阿曛对望上慕容冉冉的一双审视的眼,心里却在思考着如何应对。
慕容冉冉见到她,自然知道了她的底细,只是不知道慕容冉冉会如何反应。
阿曛搁下手中的针线,缓缓起身。
慕容冉冉浅笑着走了过来,涂满丹寇的纤细手指拾起针线篓中阿曛正在缝制的一个婴儿肚兜,拿在手中仔细翻看了许久,突然失声笑道:“卫国夫人真是好命,刚入宫不久,就有了身孕,姐姐我可是嫁给皇上都三年了,肚子仍不见动静。你这一胎要是生了个儿子,便是皇上的长子,若是生了个女儿,便是皇上的长公主,卫国夫人母凭子贵,尽享荣华,这些针线活计,让织造司的人做了送来就是,还用得着夫人亲自动手么?还是夫人嫌大梁后宫织造司的人做的东西,不及凤煌后宫织造司的手工来得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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