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梵天的镜明鸟有得一拼。
却听梵天的声音自空中传来:“烛龙,本君在界河边等你三日,如今你的答复如何?”
烛龙狂笑一声,震得脚下的地都跟着一震,声音洪亮如钟鸣。“梵天,天界的气数将近,本帝劝你尽早弃甲投降,本帝便许你全尸。否则别怪本帝不客气!”
梵天冷笑,“如此,说多无益,动手罢!”
说罢,双方早已派出了先头部队,天界的神兽与魔界的魔兽交战在一起,双方都是万兽阵,几万只神兽和魔兽冲撞在一起,瞬间烟尘漫天。地动山摇。
阿曛被震得浑身痛得要命,本来她的丹元损得严重,支撑到此时,已属不易,如今再受这双方战力的余波波及,已经有些勉为其难。
京墨见她这般,瞬间化身成雪狮,趴在她面前。“快上来吧,我带你离开战场,你这样下去,迟早玩完。”
“再等一等,好不好?”
“你想看的人你都看到了,再不走你的身子受得了?”京墨瞪了一眼阿曛,见她脸色白得厉害,觉得有些不对头,“七七,你没吃那枚续元丹?”
见阿曛没应他的话,京墨化成少年模样,走近阿曛身边就去翻阿曛的衣服,“你将续元丹藏哪里了?快拿出来,吃了它!”京墨有些火大。
他受了帝君的命来给七公主送续元丹,搞了两天,她没吃,这真是要命的事,若这般下去,她丹元消散,他也别想跟着帝君回天界了!开什么玩笑,这个女人疯了吧!她想死可以,别扯上他啊!
阿曛正想方设法将续元丹藏起来不被京墨抢走,眼角余光却正好瞥见一道火红色的人影被从空中击落,如一张断了线的风筝,摇摇坠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阿曛想也没想,朝那红色的人影狂奔过去。
“阿殇,你没事吧?!”
阿曛扶起伏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的离殇,泪汹涌而出,她不想嫁给他没错,但并不等于她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她刚刚有看到,正是凌非烟联合了几位天界中的高手将离殇震飞的,阿曛捉过离殇的手,探上他的脉息,他的丹元受损极为严重,气息弱得不行,有如游丝。
离殇脸色有些苍白,睁眼看到是阿曛,扯唇一笑,抬手摸了摸阿曛的脸,“七七,你为何不在宫中等我?”
“我……”
离殇食指竖在阿曛的唇上,将她想讲的话挡了回去,笑道,“好了,我再也不会逼着你嫁给我了,七七,我给你自由,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原以为我可以陪你走遍世间,如今看来,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离殇的话音越来越弱,最后机会已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那惨白的唇缓缓张合……
讲完最后一个字,离殇合上了眼,手垂了下去……
“阿殇,你会没事的!”
阿曛想也没想,掏出那枚续元丹,掰开离殇的嘴,塞了进去。可离殇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不能吞咽。呆讽丽圾。
阿曛想起当时木槿中毒之后,凤漓曾口对口为木槿哺药,救了木槿一命,如今离殇也面临生死关头,她不及过多考虑,捧起离殇的脸,唇落在他惨白冰冷的唇上,撬开他的唇齿,将那枚续元丹推向他的喉间,直到他咽了下去,方才作罢。
有了天界的续元丹,离殇的丹元会自动修补好,过不了多时,修养过来之后,他便会恢复过来。
毕方不知何时已到了离殇的旁边,阿曛将离殇的身体拖到毕方的身上,拍了拍毕方的头,毕方很是有灵性,驼了离殇往九重域的方向飞去,直到毕方消失在视线中,阿曛才收回了目光。
转身,却见京墨楞楞瞧着她看,一脸的气愤。
“你将续元丹给了魔君,你自己怎么办?”京墨气得大声质问,“你知不知道,这续元丹只剩这么一颗了,要练一颗,得多少年?你等得到么?”
阿曛摇头,对京墨道:“对不起。”
京墨转身便走,懒得理这个傻女人!
阿曛抬头扫了一眼战场,却见梵天与烛龙正战得凶猛之际,她的父王和其余几域的王联合一起,几股极为霸道的魔力凝成一股,向梵天偷袭而去。
不好!
阿曛忙追上京墨:“京墨,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找别人去!”京墨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去。
“京墨,帝君他有危险,求你了,再帮我一次!”
听得这话,京墨朝梵天的方向瞧去,果然见魔界几个域王正凝聚了极为强大的一股力量正打算偷袭梵天。
他掉头,质问阿曛:“你有什么办法帮帝君一把?”
阿曛道:“你将我送到帝君身边就可以了。”
京墨咬了咬牙,“好,我信你一次!”
说罢,京墨往地上一蹲,瞬间化作巨大的雪狮,阿曛忙跃了上去,京墨驮着阿曛往帝君身边飞去。
却见阿曛怀中已抱了天魔琴,在她父王与其他几位域王偷袭的力道到达之际,挡在了梵天的面前。
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丹元之气,瞬间将一曲瑶台月突破到了八重境,当瑶台月的八重境透过天魔琴弹出去的时候,那力道极为强大而霸道,生生将几位域王联合起来的力道给挡了回去,几位域王被天魔琴反噬,顿时散落在地上,挣扎着不能起身。
阿曛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她掉头去看梵天帝君,正好对上那一双冷峻幽深的眸子,那眸中隐约有一丝光一闪而过,被阿曛抓了个正着,阿曛灿烂一笑,他果然真的是阿漓的前世,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她太熟悉了,就像是刻在她的骨上的一样……
她知足了,即便是灰飞烟灭,她寻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梵天凝望着眼前一身红装的女子,那黄金面具后的脸,他一直没有看到过,但那一双极为漂亮的眼,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没想到这红装女子会宁愿灰飞烟灭,也要扑过来对他施以援手,其实她不飞过来替他挡那一道力量,他也能应付过来,只不过受点伤而已,无所谓,他战了这么多年,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当那红衣女子在他面前一点点消失,最后消散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有时,他有些为她觉得惋惜,但仅此而已。
却见一片素白的花瓣自空中飘落,抬手,那花瓣落入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