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漓凑了过来,拿那迷离的双眸瞅了瞅阿曛,“这回看来,真是醋得厉害了。”
阿曛懒得理他,只是拿手去抹泪,总觉得怎么也抹不完那泪珠子。
凤漓叹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我?我今日是着了贺兰雪的道没错,她今日午后端了汤到乾宁殿去,哭着怨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即便不看她一眼也就算了,至少她煮的汤,求我饮一口。当时我一心软,就喝了一口。那汤煮得比你煮的差远了。她见我饮了她送的汤,便得寸进尺,又跪着求我无论如何到钟萃宫去用顿晚膳。她说我平日里宿在凤宁宫,她不与你争,但我偶尔也会去木槿的毓秀宫里坐一坐,却从未踏足过她的钟萃宫,要是我再不去她的钟粹宫,她就死了算了。我心一软,就应了去钟萃宫用晚膳。谁想那贼婆娘在晚上的汤了下了药,她自己喝了,我也喝了,这药性子太烈,若不及时化解,便会有性命之忧。朕且能着了那贼婆娘的圈套,让钩吻去外面抓了个男人扔到了她的床上去了。你听到的,怕是她与那男人正在行那事吧。”
说罢,凤漓仰躺在凤床之上,勾唇一笑。
阿曛怔了怔,凤漓那模样,太妖孽妩媚了,勾死人。平日里他可不是这般的。刚刚他说贺兰雪在汤里下了极烈的药,两人都喝了那汤,贺兰雪与人纠缠着,连人是谁都不管不顾,可见这药性真是厉害。
她拿手指戳了戳凤漓的胳膊,问:“汤里搁的是什么药?”
“极乐散。”
“你体内也有这极乐散?”
“……是。”
“会如何?”
“刚不是说了吗?会死人的……”
“解药呢?快找解药啊!”阿曛最听不得这个字,凤漓可别有什么事,否则她一头撞死算了。
凤漓睁开了眼,迷离中包含着浓烈的欲望,“阿曛,救救我……”
话音未落,凤漓已昏厥了过去。
☆、100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应该惦记
凤漓那般昏迷在床上,阿曛傻了,抹了一把泪,爬过去查验一番,才发现凤漓不是胡说,他浑身滚烫得厉害,那因极乐散的药性而发红的肌肤上,散发着一种让人迷离的体香。
果然是如他所说,怕是着了贺兰雪的道,中了极为烈性的情药没错。
刚刚说要她救他,莫不是这解药便是与人合欢?他中了毒都能想到让钩吻抓个男人去替贺兰雪解毒,自己亲自弄了顶绿帽子给自己带,可见合欢是唯一的化解之道了。
阿曛可不能见死不救,尤其这人是她的命,他死了,她也不活了。
不及多想,摇了摇凤漓,带着哭腔问道:“阿漓,要如何救你啊?”
凤漓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薄唇紧抿,死了一般。
阿曛见状,泪就下来了,凑了过去,在他耳边道:“是不是要与人合欢才能化解啊?”
问了数声,凤漓才吐出一个音来,“唔——”
阿曛听了这个声音,便知应该就是合欢了,也轮不到她多想,救人要紧,将凤漓身上衣裳脱了,自己也脱了,贴了上去。
于这一事上,历来是凤漓主动,她被动承受。如今凤漓这厮中了毒,生死不知,动都动不了,什么事情都得阿曛自己来做。
一番动作下来,没把阿曛忙死累死就算不错了。若不是为了救人,这般行径她此生此世也是做不出来的。
但让她头痛的是,两次三番的,那人也不见睁眼,不见醒来,偶尔会发出一些听起来比较愉悦的声音,似乎还挺享受她卖力的伺候。
阿曛此时便觉得,也许自己的努力是对的,很快凤漓就会醒过来,这极乐散就在他体内消失掉了。
直忙到三更天,自己累得快晕倒了,凤漓的肤色才渐渐趋于平和,那体温也正常下来。她揭开凤漓紧闭的眼,仔细瞧了他的眼睛一阵,见那眼中浓烈的欲望已褪去,拿手探上他的脉搏,也渐渐平稳,不似刚才那般剧烈,阿曛这才放了心,应该算是解了毒吧。她想。
这才从凤漓身上下来,去倒了盆热水进来,拧了湿帕子替凤漓将身子擦洗干净,自己也洗了,才上床偎在凤漓身边闭眼休息。
多年后当木槿也中了极乐散需要解毒时,凤漓想都没想,从怀中掏出一枚解药塞到木槿嘴里,木槿那毒顿时化解时,阿曛才知道凤漓这人身上随时带着各种毒药的解药,区区一个极乐散,根本就难不倒他,他自己不给自己吃药,这番的折腾她,其实是有意而为之,那时,她想清楚了这前后关系,狠狠的将凤漓踢了一顿,这是后话。
听到身边人呼吸渐沉,显然已进入梦乡。凤漓这才睁了眼,将阿曛抱入怀里,一脸的餍足。
极乐散这种初级毒药,对他来说,要解毒那简直是小菜一碟。贺兰雪中了毒,他懒得拿出解药来,直接让钩吻扔了个男人到她床上,是因他讨厌贺兰雪这般无耻的手段。历来他的性子就是这般,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这上中下九界六道轮回里,敢得罪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生,贺兰雪也敢算计他,不是活腻歪了,就是痴傻了。
之所以不给自己吃解药,那当然是想让阿曛在这事上,也主动一回。今夜,他甚是满意。觉得这身边的小娘子,真不愧是他看中了这么多年的人。
次日,阿曛醒来后,见床上不见凤漓,忙喊了琳琅过来问。
琳琅说皇上一大早去乾宁殿了。
“皇上脸色如何?”昨夜过于劳累,都没见到凤漓清醒过来,自己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很好。奴婢看皇上脸上挂着笑出去的。”
“这样啊——”阿曛顿时觉得自己一夜辛苦是值得的。
又听琳琅道:“娘娘,钟萃宫那边出事了。”
阿曛心里一震,“出什么事了?”
“听说昨夜蓝婕妤去钟萃宫找贺兰贤妃,正撞破了贺兰贤妃与男人正行媾和之事,这蓝婕妤顿时吓坏了,让人来过凤宁宫找娘娘,当时娘娘正与皇上在……奴婢给挡了回去,蓝婕妤便让人通知了胡太妃娘娘。胡太妃娘娘赶到钟粹宫的时候,贺兰贤妃与那男人还没散场呢,正纠缠着,被胡太妃抓了个正着呢。听说胡太妃当场就审了两人,原来那男的,竟是贺兰贤妃在北疆时的老相好,在贺兰贤妃嫁到楚王府时,就跟着到了楚王府,混入了府兵之中,如今贺兰贤妃入宫,他又混入了御林军之中。胡太妃当场让人验了贺兰贤妃的身子,昨夜倒是头一次。但这一场通//奸,罪名无论如何也坐实了的。”
“胡太妃有说如何处置贺兰贤妃么?”阿曛心底叹道,这凤漓手段也太毒了一些,怎么是随便抓了一个男人扔到贺兰雪床上呢?明明是抓了贺兰雪的老熟人啊,这就算不是老相好,也是生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事,更何况这男的还特意的为了贺兰雪先是潜入楚王府,如今又潜入御林军中,说两人没有关系也无人信。
琳琅道:“胡太妃让人将事情禀报给皇上了,说让皇上来处理,毕竟是皇上的贤妃。”
“替我梳洗一下,我要去乾宁殿。”阿曛忙下床,梳洗一番,胡乱吃了点东西,踏着雪往乾宁殿去。
乾宁殿里,贺兰雪披头散发正跪在御书房中央,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悲惨,“皇上明鉴,臣妾昨夜根本不知男人便是萧郎,臣妾一直以为他是皇上,若臣妾清明,也不会误将萧郎当做皇上的!”
凤漓没眼看哭哭啼啼的贺兰雪,脸色一贯冷得出奇,“这些话不用说了,朕没闲功夫听。只说那千年雪参藏于何处,交出来,朕可免你二人凌迟之罪。否则,也别怨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