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按下茶盏侧身坐到岳蘅边上,用自己的半截身子挡住了岳蘅露在街面上的半张俏脸,“少夫人…那些怕是来寻人的…”
“寻人?”岳蘅心头一紧,蹙眉摇头道,“不可能,殷崇旭能放我走,便不会再派人来抓我们回去…他绝不会这么做!”
——“这几日在见过陌生女人没?黄衫,白肤,大眼,沧州口音!”
……
沿路盘问的声音愈来愈近,岳蘅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黄衫,动也是不敢动,斜眼看了看云修,轻声道:“怎么办?跑?”
云修竖起食指“嘘”了声,摸出块碎银子放在了饭桌上,灵巧自若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岳蘅使了个眼色,岳蘅会意站起,二人一前一后自然的朝饭馆后门晃荡去,闪过身子隐入了后巷…
“看来殷崇旭并不想放少夫人离开。”云修啧啧道,“咱们先想着如何离开梁都,他日待云爷爷我杀回这里,非得取了殷家兄弟的性命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天空传来鸦雀叫鸣,岳蘅抬头看去,见梁宫方向飞来几只黑冥的乌鸦,嘶哑叵测的扑翅鸣叫着,岳蘅还想再看几眼,忽的掠过几支羽箭,射落了天上的乌鸦,乌鸦惨叫坠地,扑腾了几下就一命呜呼。
云修还没来得及开口,几个宫中侍卫模样的男子结伴走过,云修拉过岳蘅闪进角落悄悄看着。侍卫们收住手中的弯弓拾起射落的乌鸦,扔到了背着的竹筐里。为首那人又望了望空空荡荡的天际,掸了掸手心道:“总算是把宫里的乌鸦巢穴清了个干净,这最后几只也是射死,也好回去向皇上交差了。”
首领身后那人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说好了是大少爷称帝…怎么今日一身龙袍去击鼎钟的竟会是…二少爷?”
——“殷崇诀!?…”岳蘅和云修不约而同的发出轻声的低叹。
首领露出惊惶之色,紧张道:“关咱们什么事,谁做这个皇帝都是殷家的人,又有什么分别?不该咱们议论的事,就休要再多嘴,小心惹祸上身丢了性命!”
身后那几人也是聒噪的主儿,有一人怯怯插话道:“听说昨夜二少爷闯入御书房,里头的动静不小…大早去御书房的兄弟说…那里头…怕是见了血…”
首领吞咽着喉咙,起步走道:“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什么,还不快速速回宫交差!”
几人面面相觑,瞅了眼自己竹筐里的乌鸦,埋头不再出声。
寂静的巷角里,云修指尖碰了碰发愣的岳蘅,“少夫人…不是殷崇旭…御书房深夜惊/变见血…难道是…殷崇诀觊觎帝位,对他大哥做了什么?”
“他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岳蘅话虽如此,可却不再敢相信这句话,她忽然记起最后一次见到殷崇旭,激动的他忽然平静的放开自己,没有再追来,她以为殷崇旭的执迷不悟,难道,是错误了他…殷崇旭放开自己的那一刻,已经有了决定。
御书房的动静,岳蘅想不出来还会因为什么…
“少夫人。”云修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若再不想法子出城,殷崇诀要是狠心把城门封了,咱们出城可就有的难了…顾不得许多,快走吧。”
“额…”岳蘅轻微的应着,步子却重若千钧,每一步都迈的那么吃力。
凤鸾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乌金鎏冠下,是这位年轻帝王英俊桀骜的面容,眼中含喜蕴笑,薄唇微微张开,脸孔虽有些许苍白的底色,可还是掩不住两颊得志的潮红,腰间绣龙纹的精致玉带束住了他干练潇洒的身姿,金色的龙袍与耀目的日光交相辉映,宛如神明现世。
殷崇诀一字一字稳妥有力,丝毫不见初登帝位的惶恐,他似乎已经准备了许久许久,就在等着今日此刻的来临,他的前半生,他舍弃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身下这张龙椅,为了殷家千秋万代的至高荣光。
——“待柴家万事俱备,一声令下,便是逐鹿天下之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该怎么走下去,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