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泣月柔柔应着,顺从的跟在李重元的身后。
城门重缓的打开,李重元似有千钧分量的眼睫艰难的上扬开去,城门的内侧,柴婧一身青色貂裘拢住了白净的颈脖,盘髻轻绕,悠悠发丝荡在耳后,清丽绝尘,就算已经贵为公主,仍是往日那副淳朴装扮,乌黑的发髻上不见繁琐贵重的头饰,唯有一支云都产的素玉发簪,与她清冽的容颜相得益彰,更显脱俗。
李重元眼前一片模糊,深眸闪烁似泪非泪,妻子就在眼前,却又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他看得见,却不敢去触碰。
柴婧杏眼含泪,定定看着丈夫俊秀清减的脸,忽的向他伸出手去,红唇微张道:“重元…”
李重元多想牵住柴婧的手,可他不敢,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肮脏不堪,他不敢,也不配去拥有这个玉洁冰清高高在上的女人。
柴婧见李重元痴傻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抿唇顿了顿道:“也不是头回出征了,这会子怎么跟傻了一样?重元,你过来。”
吴佐不忍见柴婧这样,默默调转马头往队列后头走去;殷崇诀晃着马镫沉着的看着,幽幽扬起唇角蕴起笑意。
吴佑咳了声低声道:“重元大哥,公主唤您过去。”
李重元如行尸走肉般缓缓踱进柴婧,勾住她伸出许久的指尖,温热的手指却暖不起他彻寒的周身,李重元不敢直视柴婧深情脉脉的杏眼,回避着哀声道:“带不回王爷和王妃,是我的错…”
柴婧顺着他的指节挽住他的手腕,两匹骏马厮缠在了一处,柴婧垂眼道:“不是你的错,我不信大哥和阿蘅就这么去了。许多话,咱们夫妻回去再慢慢说。”
柴婧见李重元恍惚失神的模样,只当他是自责带不回柴昭岳蘅,拉了拉他的马缰道:“后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你我不进城,数万将士难不成都堵在徽城门口?走了。”
见吴佐眉头深锁朝自己这边经过,殷崇诀贴着手背低咳了声,吴佐闻声朝他看去,四目对视含义深刻。
殷崇诀指着李重元的背影道:“那样的人,比起王爷,差的岂止半分?他能待公主如此薄幸,终有一日也会视兄弟如草芥。吴将军对驸马也是失望透顶吧。”
吴佐像是没有听见殷崇诀的话语,微微颔首径直离去。
——“重元大哥离不开公主。”吴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身旁的沈泣月说,“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公主在他心里的位置。”
“泣月知道。”沈泣月梢眼微挑谦顺道,“多谢吴将军提点。”
柴婧与李重元并肩走了一段,想起了什么回头去看,见吴佑身旁那个面生的年轻女子,捏着李重元的手心道:“吴佑边上那位…是谁?莫不是他路上钟意的姑娘?长得…真是好看。”
沈泣月见柴婧看向自己,含情美艳的梢目垂下卑顺的弧度,腮边漾起羞怯的潮红。
柴婧又打量了她几眼,见李重元沉默不语,晃了晃他的手腕道:“问你话呢,那姑娘是谁?你书信里也从未和我提起过,难道又有喜事要办?”
“婧儿…”李重元挤出话来。
“阴霾漫天是不假。”柴婧继续道,“可吴家也是追随父皇多年的家将,吴家兄弟的事也不能怠慢了去,你应该早些与我说的…”
——“婧儿…”李重元打断柴婧道,“你听我说。”
“你说。”柴婧绽开强作轻松的俏脸,“我听。”
李重元攥紧柴婧柔软的手心,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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