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进来,心疼的说道:“委屈姨娘了。好在侯爷还算有良心。”
胡姨娘不屑一笑,“良心?一个能对自己兄弟下杀手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良心吗?”
“姨娘?”周嬷嬷意外。
胡姨娘疲惫的挥挥手,“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明白。”
周嬷嬷欲言又止,“奴婢跟在姨娘身边这么多年,亲眼见到姨娘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奴婢说一句放肆的话,论出身,姨娘也是金枝玉叶的人物,何苦为难自己。不如答应了那边,如此小小姐同小少爷也不用受这份罪。就是刘氏那里,姨娘也能抗衡。”
胡姨娘冷漠一笑,“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处处替他们说话。”
“天地可鉴,奴婢一心为姨娘打算。难道姨娘真的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难道姨娘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小姐同小少爷处处被刘氏的孩子压一头吗?就比如这次,刘氏同沈静芸为什么敢陷害小小姐,不就是因为小小姐是庶出的。”
胡姨娘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道:“我已经认命,这辈子就这样吧。”
周嬷嬷盯着胡姨娘,“姨娘真的认命了吗?那为何姨娘还带着王妃送的龙凤玉佩!”
“你放肆!”胡姨娘怒斥周嬷嬷。
周嬷嬷哭了起来,“姨娘,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啊。见到刘氏那样糟践姨娘,奴婢这心就痛得受不了啊。”
胡姨娘冷漠的看着周嬷嬷,“收起你的眼泪,周嬷嬷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来问你,他们究竟在侯府安排了多少内应,又给了你多少好处?”
周嬷嬷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侯府内有多少人是他们安排的内应,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只要姨娘答应他们的条件,侯府的人手自会交到姨娘手中。届时姨娘想要做什么都易如反掌,就是要了刘氏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胡姨娘轻蔑一笑,“都过了几十年,那些人还不死心。裹挟兄长,说什么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
“姨娘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姨娘忘了文德帝是怎么死的吗?仁王一脉窃据帝位,致使姨娘由金枝玉叶的公主沦落到给人做妾,姨娘就真的甘心吗?”
“你闭嘴!”胡姨娘怒极,“你翻翻本朝史书,从来就只有一个鸿烈太子,何来的文德帝。你们这些人妄想夺回帝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周嬷嬷低着头,“是不是痴心妄想,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拼死一搏。败了,无非就是死。胜了,届时不光是姨娘,就是小小姐同小少爷的身份也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姨娘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吗?难怪有人会说姨娘一点都不像文德帝的后人。”
胡姨娘怒道:,“出去!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奴婢遵命。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姨娘能够仔细想想,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小主子们的将来考虑。”
周嬷嬷离去,胡姨娘苦笑起来。她就是为了一双儿女考虑,才不肯答应那些人。可是那些人步步紧逼,逼得她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再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静月,难道她注定要走上那条不归路吗?一时间,胡姨娘迷茫了。
京城郊外胧月庵,后院东厢房内。
沈静芸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了一场。她已经被送到胧月庵两日,父亲母亲不曾派人来看望她,更别说派人来接她回去。这让沈静芸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用手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以此发泄心头的怒火。
在隔壁屋里忙碌的丫头香玉,听到动静,惊了一下,手上的熏香差点落在地上。拍拍心口,镇定下来,看着手中的熏香,香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