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占地一千多平的三进宅院,户型比较标准,正房为二层建筑,有七间房。东西厢房各有五六间,再算上倒座房、后罩房,划拉划拉几十间屋子。前面院子,后边花园,还有抄手游廊,赏景小亭,院里有两颗几十年的老树,后面的小花园还有山石造景,还算雅致。
当然那是以前的形制,肯定是要改的。不说王某人本身大师级的建筑、设计技能,光是改一改内部的水电,那都得把这宅子翻一遍。毕竟这会儿别管多大的宅院,想要在屋里连通自来水、下水道,那不是一般的有难度。要不然也不能这里满大街的都是公厕,为的就是解决居民上厕所的问题。
现在这么大一个宅子,原本也只是靠着水管子连到了厨房,还有厕所里,也不是那么方便。所以为了布置水电,宅子必须得翻一遍,那么借此重新修缮、改建也是顺势而为。
现在倒座房已经没了,改成了能停三辆车的车库,因为还没有车,所以外面的墙还没全砸,只先砸了一部分,好停放摩托车,剩下的先预备出来。
这就是改动最大的一处了,其他的多是重新加固结构,修缮外表,内部弄了水电等等,弄了好几个厕所,再就是刨了窗户换成了落地窗。
功能区什么的,自然无需多说。那么多的房间,自然想要什么都可以。再说又不是只装修这一次,总有老化的时候,以后还要重新弄的。
他这么一个大科学家,不自恋说的,可以称的上厥功至伟。科学院当然有房分,同时他也是京大计算机系的教授、副院长,教授是实在的,他要带学生,副院长就是挂名的,不管事儿。不管是科学院还是京大,都是有给他分房的,只不过他没要,发扬风格送给更需要的人了……
主要原因是生活圈不一样,他总得考虑考虑苏萌以及老苏家那些人,还有家里的小崽子也要照顾照顾。苏萌等人是工作、生活都在东城这个圈,小崽子是从小到大玩的就是那几条街的小伙伴,可以渐行渐远,但还是不要直接拆散的好。毕竟他不是没有那个条件,之前住的也够用,就一直没搬家。慢慢的寻摸好房子,而后又慢慢的收拾,这才到了现在。
这地方离之前他们住的胡同也就是不到三公里,依然还是那么个生活范围,小崽子上学也没耽误,不用换学校,除了没有原本的街坊邻居,基本没什么变化。
事实上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真想联系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联系上,不想联系,隔条胡同那都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这真是咱家的房子?”尽管已经得到了回答,但是在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之后,还是有些无法相信的继续追问。
王言笑呵呵的靠在正房的门框上:“那还能有假?”
“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你也没从我这拿钱啊?”
“这不是想跟你个惊喜嘛。八二年初的时候买的,当时费了一番功夫跑了水电部门批准牵线埋管,又到处寻摸各种的材料,拾掇了两年,这不是才算完事儿,等放放房子的味道,再把要用的东西都买好,等到九月份就能搬进来了。怎么样?喜欢吗?”
“钱从哪儿来的?你都没跟我要钱。再说这么大的宅子,咱们手里那些钱也不够啊?”苏萌没有开心的笑,反而是蹙起了眉头,因为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让她一下没了安全感。
王言摆了摆手:“别胡思乱想,是胖子给我拿的钱。我之前不是跟伱说过么,你手里那些钱是咱们的生活费,够花就行。咱们赚到的钱当然不只是那么点儿,只不过是一直没有分红,扩大公司规模,开拓其他业务了。
轻易我也不会让胖子拿钱,这不是买大房子了吗。这院里你看到的东西,那就没有便宜的,有的是以前的老手艺,有的是从国外买回来的材料。买房子加上装修,还有收拾水电,重新铺路,杂七杂八,里里外外花了好几十万呢,装修钱比买房子都贵。别撅着个大嘴,怪难看的,就说喜不喜欢吧。”
苏萌没板住脸,扑哧笑出了声,跑过来腻歪到男人的怀里:“我可太喜欢了,王爷,您老先生这个惊喜可真是太大了。那西边就是护城河,咱这可真是住到皇城根儿了,回头我根李媛一说,她能羡慕死。还有我奶奶他们,一准儿惊的半天说不出来话。这地方也大,以后咱们家那小兔崽子也有地方翻跟头打把式,你给做的那一堆破烂儿也有地方放,真好。”
王言这个大师级人物亲自出马,搞个装修当然很新颖,虽然看着很简单、朴素,但很给人一种高端的感觉。当然也确实高端,就像他自己说的,装修花的钱,比买这千多平的宅子都贵,他很会花钱的。也是现在时候好,虽然这会儿的人也总是说着什么什么太贵了,但比起后来,实在是小意思。
拍了拍她的屁股,王言道:“行了,你四处看看吧,瞅瞅还缺什么东西,没事儿的时候你就去买一买。钥匙给你,除了这里的大书房别动,其他的你随便安排。”
“反正时间还多呢,以后慢慢弄就行。赶紧回家,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奶奶他们,让他们过来一起看。你说你也是,直接把人都带过来多好,还得我再多费一遍口舌。”
“你要是别呲着大牙,这话我就信了。”
“哎呀,烦人呢。”苏萌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走走走,赶紧先回去,把我奶奶他们再带过来看看。”
“走着。”
“小兔崽子雨一停就跑出去了,等他知道我们没带他,到时候肯定闹情绪……”
又折腾了一圈,带着老苏家的人过来看房子。正如苏萌所说,苏老太等人的惊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这么多年,这算是王言第二次展露财富,第一次是苏父进医院的时候。
而这一次的冲击显然来的更大很多,毕竟千多平的房子就在脚下,还是在故宫旁边,听着王言念叨着各种各样的花费,老苏家众人咋舌不已,真是太败家了。不过也就是那么一说,心里还是欢喜的,算是享福了。
搬出来自然是好的,毕竟生活空间更大,小崽子也不用跟苏老太一起,能有自己的屋子,怎么舒服怎么来。他们本就是喜欢清静的人,大杂院里一天天的闹哄哄,挺闹心的。
尤其是自从程建军进去之后,老程家瞧着一下没了精气神,看着心里就不舒服。想也正常,以前这片,除了有王言跟苏家,就数老程家日子最好,结果程建军滥用职权被判了四年,丢人丢大了,生活质量也下来了,还欠了不少钱帮着缴罚款。程父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眼看岁数大了,再使使劲说不定能混上个副处,退休待遇提一提,结果现在因为程建军的事直接做了冷板凳,这一家子能有精神才是怪了。
现在自家人住大宅子,眼不见心不烦,再没有那些邻里之间乱七八糟的事,一下清净很多。这位置也还好,基本跟先前一样,去哪都一样方便,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是以这瞅瞅那瞧瞧的都很满意,都期待着住过来……
正是在这样的期待中,半年时间转瞬既逝,时间到了九月中。
这天周日,一大早的,王言就找来货车,装走最后剩下的一些东西,而后锁上房门,在街坊邻居的欢送中,离开住了九年的地方。
人们总是有一种离愁情绪在的,看到之前有各种东西装满的家,此刻变的空空荡荡,可以相见的以后,房子中会蒙上厚厚的灰,会有蜘蛛结的往,会有虫蛀了门窗,会渐渐破败,会回不到从前,心中只觉空落落的。
是以在前往新家的短短路途中,在那胡同里住了几十年的苏家众人百感交集,心中有股无法言说的哀愁。甚至就连王彬的情绪也不是很高,他虽然不懂许多,但是从小在那胡同里长大,他的好朋友们都住在那里,他是那里好几条胡同的孩子王,尽管他爹说以后离的不远,想回去很方便,但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距离,想想都高兴不起来。
这种感觉王言也曾有过,那是大学毕业时看着一下干净整洁的宿舍之时,是他搬离了租住几年的出租屋之时。
更高一层的寂寥,是在他时隔数年再回到村里的家。
他儿时不懂,待到成人以后回到老家,看着破败的已经倒塌的土房子,透过破败的房顶,照进来的阳光,成了丁达尔效应,光中飘散飞舞的全是灰尘,呼吸中充斥的尽是腐朽的伴随着熟悉又陌生的土腥味,那时,幼时满村跑的画面纷至沓来,他竟叫不出那些人的名字,只觉心中空空荡荡,无限怅然……
王言也没有说什么,这感觉注定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当车开到了北池子大街的家门口,才一打开门,方才还有些许难过的王彬最先嗷嗷叫着跑了进去。苏萌以及苏老太等人,也挂上了笑脸,支使着王言跟两个搬运的工人归置着才带过来的一些已经用惯了的老家具。
忙忙活活的,一上午很快过去,接着也没得到清闲,在吃了涛子让人打包送来的饭菜之后,一家人就在改成了厨房、饭厅的西厢房中收拾菜,搬家要温锅,温锅要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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