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头道:“干嘛摸我?你自己不是有吗?”她才看了一半的话本,才烤得香喷喷的橙子,全都没了!
年绛珠“噗嗤”笑了,嗔了她一眼,说道:“我是想看你的肚兜合不合身,若小了便叫人改改尺寸,你是长身子的时候,千万小不得。”
华珠娘亲死得早,这些方面无人提点,她总习惯性地将自己束得很紧,眼下听了年绛珠的话,才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好像……是紧了点儿。”
年绛珠又问:“会疼吗?”
会,又疼又涨涨的,她原本最爱趴着睡,现在一趴都能疼醒。华珠点了点头,对这样的话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有的人,在亲人面前无拘无束,到了外面却束手束脚。
而有的人,在外面如鱼得水,回了家却不知如何与亲人相处。
华珠便是第二种。
年绛珠靠过来,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夹杂了一丝女人的幽香,让她想到“娘亲”,但也仅仅是一个名词而已。因为,她不知道有娘亲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年绛珠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模样,以为她害怕,就拉过她柔软的小手宽慰道:“等你长开了,就不疼了。这不是生病,别怕。”
很温柔的语气,很温柔的手。
华珠看了颜旭之与颜敏之一眼,不知怎地,鼻子有一点点的发酸。
然后她又想到同样没有娘亲的廖子承,继而又想到尚未完全侦破的案件,拍了拍自己联想力实在丰富的脑袋,问向年绛珠:“姐姐,姐夫最近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年绛珠睁大眼睛:“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华珠笑了笑,说道:“一般受害者回到家里,都会出现一些反常情绪,这是心理阴影,没有的话就太好了。”
姐妹俩又说了些话儿,不多时,银杏打了帘子进来禀报:“四奶奶,罗妈妈在门外候着。”
年绛珠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对一切外在的变化都反应迟钝,摆了摆手,示意罗妈妈进来。
倒是华珠一边吃着热乎乎的橙子,一边疑惑地挑了挑眉,她最近好像……很少见到晴儿。
罗妈妈入府数十年,在封氏跟前十分得脸,年绛珠亲自起身迎了她,虽然也只不过是在内室虚走了几步:“妈妈快来坐,这么冷的天儿劳您跑一趟,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罗妈妈笑容满面地扶了年绛珠坐下,又看了看摇篮里的小少爷:“哥儿俩长得真俊,与三爷小时候一模一样!”
年绛珠欣喜地笑了笑。
罗妈妈把篮子搁在桌上,“太太没什么吩咐,就是大小姐不是做了县主吗?太子妃来了赏赐,太太便叫我给四爷、四奶奶与表小姐送一些。”
年绛珠挑开盖在篮子上的布,看了一眼,眸光凉了凉,又很快笑了起来:“凤梨啊,暖房里种的吧,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可不是呢?您是老爷和太太的侄女儿,就凭这层关系,太太但凡有好的,哪儿能不紧着您来?”罗妈妈笑着道。
年绛珠皮笑肉不笑道:“谢母亲费心了,前些日子我娘从家中捎了些灵芝,罗妈妈帮我带给母亲,等我月子坐完月子了,再去给母亲请安。”
罗妈妈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燕王妃送来的灵芝都快发霉了,吃不完!”
年绛珠的嘴角抽了抽,却仍旧笑道:“既如此,我就改天带哥俩儿给母亲磕头。”
银杏为罗妈妈奉了一杯茶,罗妈妈接在手里,说道:“有件事儿太太让我与您商议一下。”
“罗妈妈请说。”
“太子妃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听说从昨晚便有些晕晕乎乎,太太的意思是,二少爷与三少爷的满月酒暂时不办,自家人坐一块儿吃顿饭就好,免得……与太子妃的‘事儿’冲了。”
年绛珠的脸色慕地一沉,皮笑肉不笑道:“婳儿被册封县主,也不请酒祝贺了?”
“这是自然,一切从简。”
年绛珠神色稍霁,从抽屉里取出几粒银裸子,交到罗妈妈手中:“妈妈辛苦,且拿去买些酒吃。”
罗妈妈高兴地收下,又看着华珠道:“太太还说了,表小姐自打来了咱们家,一直帮咱们分忧解难,咱们却没好生尽一下地主之谊。腊月初三是好日子,太太要带奶奶们与小姐们上寺里烧香还愿,请表小姐一块儿。”
封氏礼佛,每年腊月都会去寺里还愿,这也不是多新奇的事儿。年绛珠笑了笑,说道:“母亲每年都是腊八之后再去,今年却是比往年早了。”
罗妈妈眼神一闪,笑盈盈地道:“今年得了小少爷,太太高兴得坐不住了,自然要早些!”
真坐不住,第二天就该去了才是,何苦等十来天后?
华珠微微一笑道:“多谢舅母盛情,我正想去寺里转转呢。”
罗妈妈就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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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有孕
午膳时分,银杏为年绛珠夹了一块她不大爱吃的凤梨咕噜肉,年绛珠终于发现不对劲儿:“晴儿呢?我最近好少在屋里看见她。”
华珠一边吃饭,一边瞟向了银杏。
银杏垂下眸子,努力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答道:“回四奶奶话,快过年了,店铺要盘存,晴儿总在账房和铺子两边跑。哦,还有,白烛和龙凤香烛都买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初三让表小姐带到寺庙去?”
年绛珠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就道:“白蜡烛留着我们自己用,龙凤香烛那天给表小姐带去就成。”
银杏暗暗松了口气,又听得年绛珠说道:“你刚提到铺子我想起来了,最近海盗猖獗,把铺子的门都给我守住了!让掌柜的晚上都派些人值夜。”
华珠扶额,年绛珠是真的信了赫连笙发布的“官方说辞”,认为是海盗掳走了王三爷,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年关将至,盗贼什么的也的确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