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洗好出来,涂海燕握着睡衣进去洗。
洗澡的时候她在想,他要是不说,她是问还是不问呢?或者他不喜欢她问,那她便不问了吧,如果他想说,定会告诉自己。
犹犹豫豫间,一个澡洗完了。涂海燕套上衣服走出来,关掉外面的灯。
罗成还没睡,他靠在床头抽烟,见她进来,立刻熄灭烟头躺下。
床上只有一床空调被,涂海燕掀开被角躺下,身边的男人立刻靠了过来。
涂海燕侧头,准备倾听,男人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嘴咬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涂海燕这个时候才感受到他的反常。
刚刚进屋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不妥,不过是一夜未睡,略显疲乏,洗完澡,剃了胡子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和利落。
当他靠过来,她以为他有话要说,没想,他却直接封住她的嘴。
他攫取的力道,比以往喝了酒之后更甚,涂海燕鼻腔里发出细碎的哀鸣,他停住片刻,抬身注视着她,眼神深沉得像看不见底的深渊,涂海燕被他眼里的空洞惊吓到,正要叫他的名字,下一刻,他却迫不及待以蛮狠的力道冲进她的身体。
涂海燕除了疼,没有别的感受,她想阻止他,想让他停下来。她心里这样想,可双手却不由自主圈住他的脖子,她的手在他肌肉紧绷的背上慢慢游走,轻柔的抚摸,好像耐心的抚慰。
他需要发泄,她知道。
她咬着嘴唇在心里说:那就来吧。
他的撞击比任何一次都猛烈,涂海燕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他心里憋着一股狠劲,虽然力道大却怎么了出不了,涂海燕试图迎合他,可丝毫不起作用。
最后,他索性站到地上,把她横过来,双手掐着她腰,往自己身前送。
涂海燕双手紧紧地揪住身下的床单,只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恍惚间看到他充血的双眼,困兽一样盯着前方,他的意识似乎早已不在下半身,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涂海燕的心就好像让人揪了一把,难过得想哭出来,她一声声地唤他的名字:“罗成,罗成……”你回来,你别这样。
可惜她声音破碎,细如蚊蝇,身前的人压根就听不见她的呼唤,不但没看她,反而昂起头颅,机械地冲撞。
涂海燕心惊胆战地想,假如就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垮掉,而她也将死去,这想法令她满心惊惧,终于攒足一股力量,弓起腰背,双手掐住了他的手臂。
罗成这时才低头看她,女人弓着身体努力往他身上靠的模样,好像痛苦又快*慰的表情,让他的意识一点点回笼,大手一捞抱起她,旋即又一起跌落在床铺,他将脸埋进她脖颈间,潮水才在某一刻汹涌而至。
爆发那一刻,男人在她身上发出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的低吼。
像是淋漓尽致的宣泄,又像畅快的解脱,痛苦和快乐一起结束了,世界也好像静止了,只有时钟的声音在滴滴答答。
“罗成……”涂海燕抱着他的头,抚摸他的短发,身上的人还在喘息,好像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涂海燕也不说话,她安静地等待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不断摸着她的头发。
过了会儿,一只大掌突然覆上她的脸,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对不起……”
涂海燕鼻子一酸,摇头,“不,不要说对不起。”
罗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疲惫还困顿,只是趴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你起来吧。”涂海燕说,“好好睡一觉。”
已经深夜了,涂海燕躺在他怀里,两个人虽然都是一夜没睡,又经历了一场超负荷运动,可这会儿全都没有睡意。
“和我说说吧。”涂海燕说。
“嗯”罗成嗯了一声,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虽然答应了,却迟迟没有开口,好像无从说起一样。
涂海燕问:“我认识吗?”
“嗯。”
“谁?”
“老刘。”
涂海燕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和而饱经风霜的脸,那个忠厚的父辈一般的老人,涂海燕见过的,上次来找罗成的时候,还给他们捎来一袋子家里收获的蔬菜。“那是个好人。”
“嗯。”罗成调整了一下手臂,让她睡得舒服些。
“家属怎么说?”
“没怎么说,按规矩来就行。”
涂海燕沉思片刻,又问:“钱够吗?不够我这儿还有八万块。”
这话一出,她感觉抱着她的人身体僵了一下,声音好像更沉了,“够了,就是……”
“什么?”
他长叹出声,却没有接刚才的话题,“这几天我可能比较忙,厂里的事我跟老谢交代过了,你有时间帮忙看着点。”
显然他不想多说了,涂海燕也不再问。
“好。”涂海燕回答,“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第二天一早,罗成就出去了。
老刘的尸体昨晚已经运回来,今天下葬,罗成一大早和几个弟兄把家属接到殡仪馆。
老刘和罗成有十年交情,当初罗成成立卸货队伍就是老刘给的建议,家属也知道他们关系铁,不然以老刘这个年纪,一般人早已不带着他一起干活。
可最终,人死了。
感激也会变成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