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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声音愈来愈高昂,到最后直接是傲人的花腔高音。
“,youwillthink……ofme!”
一曲唱毕,人群欢呼鼓掌,颜琛将杜莫忘从肩头放下来,确认她脚踩实了地面再松开握住她腰的双手。
“走吧。”颜琛说。
杜莫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并不明显,他眉眼依旧是轻松快活的松弛,只是那双蓝宝石般的桃花眼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雾。
“我们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放过片段,但是我当时不太用心。”杜莫忘小跑几步跟上颜琛的速度,“我知道女主叫克莉丝汀,男主是藏在歌剧院地下河的神秘人……你妈妈喜欢这首曲子?”
“嗯,说是和老爹的定情曲。”
“哇。”杜莫忘绞尽脑汁回忆课堂上老师的讲解,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在音乐课上睡觉,“嗯,对唱的那个人是子爵,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拉乌尔子爵。”
“所以你妈妈是克莉丝汀,爸爸是子爵吗?听起来很浪漫。”
颜琛忽然停下脚步,杜莫忘没收住步子,险些撞上去。
“不是啊。”颜琛回过头,神色有些奇怪,“她是魅影。”
杜莫忘愣了下,她不记得剧情了,但是最后的结局好像是克莉丝汀和拉乌尔子爵在一起了。
既然这样,那颜琛的妈妈……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好奇的不要好奇。杜莫忘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小脸一片严肃。
颜琛想笑,想捏捏她微红的脸蛋,但这样太冒犯了,只能按捺住欲望,手背在身后,无名指和拇指的指腹互相揉捻,好像这样就能把手指上的痒意消除。
说起来也奇怪,他很少和别人说自己的过去,说家庭,说父母,说这些私人化的秘密。其实杜莫忘和那些女孩子没什么区别,穿着漂亮的裙子,说着相同的话语,做着相同的梦,但是相处这几天,颜琛总觉得她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也许正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和颜家没关系,表面上也对纸醉金迷的圈子漠不关心,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嘴的人。所以在她面前,他很容易放下心理防线,把她看成小妹妹,当成不用防备的小孩。
他是独生子,母亲和姥姥去世后一直是一个人,狐朋狗友不少,能交心的不多。如果杜莫忘是他妹妹,好像也不错?
颜琛把杜莫忘送回家,杜莫忘下车的时候叫颜琛先别走,匆匆地扎进院子里,又匆匆地跑出来,手上捏着一朵花。
奶白色的山茶花,有拳头那么大,花叶重迭妍丽,花型圆润,清新淡雅,香气并不明显。
她一路小跑额上泌出细汗,喘息着把花递给颜琛:“送给你,没有看到玫瑰,但是很像,香味也不浓……其实院子里还有菊花,可是送菊花不礼貌。”
这是颜琛第二次收到花,来自同一个女孩。
他看她红扑扑的脸,微红的鼻尖,亮晶晶的墨色的赤诚的眼。
颜琛接过花,别在领口,鲜花和红玫瑰宝石胸针交汇在一起,纯白与金红,真实和虚假完美交融。鲜活的不再脆弱,仿佛能停留到永恒,永不凋谢,人工的金属不再冰凉,好似能听到宝石花瓣的筋络流淌,汩汩的生命河流。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乱了女孩的头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久他憋出一句:“下次吃完饭,要不要去我家打游戏?我新买了个switch还有蛮多新卡带。”
颜琛看到杜莫忘的眼睛逐渐亮起来,笑容更加灿烂,完全是这个年纪的开朗女孩。
“可是我不会,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我打游戏也很烂,所以一直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
回去的路上颜琛的车开得飞快,跑车的天蓬降下,秋日的风扑面而来,泠冽萧杀,却吹不灭他心头的火焰,浑身的血液沸腾澎湃。
和杜薄笙完全不同,太真诚,太活泼,太年轻,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