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在说话。
“……快看,那个两脚兽在脱衣服!”
“咦!长得真俊呐!过去看看!”
“你过去作甚,他在上药,你以为他脱衣服是在勾引你吗?”
“……”
周歆倏然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推开车门,沈既白肩阔腰窄的后背闯入眼帘,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遍布大小不一的伤口,血淋淋的,十分狰狞。
而他侧着身子,右手手指上沾着药膏,正努力伸向身后。
听见响动,他移眸看来,立刻转过头去披上外袍,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许是动作有些急,扯到了伤口,他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
“怎么醒了?”
周歆的视线落在他未来得及遮掩的伤痕上。
血肉模糊的伤口混着碧色药膏,糅合成触目惊心的黑,显然处理得很潦草。
可这人在给她掌心上药时,明明就很细致。
她动了动唇,莫名有点气。
“你就是这么上药的?”
沈既白已经系好了腰带,却依旧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我来罢。”
她伸出手,示意他交出药膏。
他拒绝:“不可。”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周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干脆坐在他身旁,歪头看他:“不亲也亲过了。现在才说这句话,是不是有些晚了?”
沈既白别过脸去,并不与她对视,“今时与往日不同。”
周歆挑眉,凑得更近,“我倒是好奇,今日怎么就不同了?是今日没亲,还是今日没抱?”
微弱的月光下,沈既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用力闭上了双眼。
周歆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道,这就害羞了?古代的郎君也忒纯情了些。
他的唇瓣轻轻蠕动,似是有话要说。
周歆食指指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不听,憋回去!”
沈既白:“……”
她伸手,“快点,我数三声,你若不给我可喊非礼了!”
沈既白倏然睁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一。”
“二。”
周歆刚想喊“三”,手上忽而一沉。
“哎!这就对了嘛!”
她拧开药瓶,手指沾了些药膏,正准备扯开人的衣服上药,便听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又来了个两脚兽。”
“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