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老者将那青丝赠与潘俊,轻声说道:“本来这件东西在几十年前就应该交给潘家了!现在也终于可以找到一个能够驾驭它的人了!”
“小哥,这件青丝你一定要妥善保存!”说罢老者将那盒子递给潘俊,又轻轻地按了按,说道:“以前你所用的青丝不过是暗器而已,以后你便会知道这青丝的妙用!”
潘俊踌躇片刻拱手道:“未敢请问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莫问,莫问!只是小哥你要记住,你身上的摄生术之毒虽然已经不再,但是却中了另外一种毒!虽然老头子我知道解毒之法,但也许解了那毒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说罢自顾自地向前面的萤火虫群中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荒草丛中。
且说潘俊回到茅草屋之时发现草屋中空空如也,那老者已经不知去向。燕云安静地平躺在床上,潘俊坐在椅子上打开那个青丝盒子,盒子上的花纹做工非常考究,精美绝伦,似是有些年头了。
“水……”躺在床上的燕云轻声说道,潘俊连忙放下手中的盒子,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端到燕云的身旁。
燕云喝了两小口水,挣扎着睁开双眼,依稀看到眼前的潘俊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燕云,感觉好些了吗?”潘俊柔声道。
“嗯!”燕云小声说道,“潘哥哥,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别问了,你安心休息,如果你的身体可以的话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潘俊将茶杯放在一旁,将燕云的头放在枕头上。燕云安心地长出一口气,双眼微闭躺在枕头上,谁知她不知忽然从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抓住潘俊的双手,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慌地环顾着四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潘俊一脸狐疑地望着燕云,只觉得燕云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手心里潮乎乎的。
“燕云,你怎么了?”潘俊奇怪地问道。
“我想起来了!”燕云似是自言自语道,“潘哥哥,是有人引我们来这里的!”
“啊?”潘俊好奇地望着燕云,“燕云,你冷静一下慢慢说!”
“那晚段姑娘回来告诉我燕鹰之事之后,我一时难以平静,左右辗转却根本无法安眠。我见你和冯师傅都不在房中,便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刚一出口便听见马厩中传来了几声响鼻声。可能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算不得什么,但身为火系驱虫师,我从小便深谙驯兽之道,那嘶鸣之声不仅可以听出一匹马之优劣,而且还是火系驱虫师相互传递隐秘信息的手段。”燕云激动地说道,“我闻那匹马的嘶鸣悲切且悠长,这代表着附近有火系驱虫师正在危难之中,于是我便循着那声音而去,谁知刚一骑上那匹马,那匹马便不受控制,立时嘶鸣一声,双脚踏地,一直狂奔数十里。哪知忽逢一场大雾,那马迷了方向,差点儿让我葬身黄河!”
潘俊一面听着燕云的陈说,一面心中细细思忖着,待她说完,潘俊皱紧眉头说道:“燕云,那隐秘信息会不会是燕鹰留下的?”
燕云失落地摇了摇头道:“燕鹰所学的火系驱虫之术还只是皮毛而已,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只有他过了十八岁爷爷才肯教给他!”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火系驱虫师除了燕云之外便只有燕鹰一人,而燕鹰却并未学会这门绝技,那么这个传递信息的人究竟是谁呢?难道此间还有其他会使用火系驱虫术的人?
忽然潘俊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不由得一颤道:“燕云,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曾和我说过的关于蒙古死亡之虫的事情吗?”
“嗯!”燕云点了点头,经潘俊一提醒,燕云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捂住嘴,不可思议地说道,“潘哥哥,你是说……这……这不可能吧!”
“你曾说在你们从新疆赶来中原的路上曾经遭遇过蒙古死亡之虫是吗?”潘俊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对!”燕云回忆道,“其实蒙古死亡之虫对于欧阳家来说并不算陌生,爷爷在世的时候便曾说过这火系驱虫师实际上不止两个分支,只因这两个分支的人数众多,加之轮流看护秘宝,因而广为大家所熟知。在火系驱虫师家族之中一直有一个家族,他们可以控制一种名叫死亡之虫的怪虫!”
潘俊点了点头,这些此前他便已经略知一二,只是当时他一直以为会操纵蒙古死亡之虫的家族早已经不存在了,谁知此间竟然遇到。
“因为死亡之虫极其凶残,而且极难驯服,幼虫以婴儿喂食,就算是驯服也经常会反叛,因此火系驱虫师的两大分支便联合起来将其剿灭在了沙漠深处,百余年销声匿迹之后却在十几年前忽然出现在了新疆!”燕云娓娓地回忆道。
“什么?”潘俊凝住眉头追问道,“你是说蒙古死虫在十几年前就出现过了?”
“嗯!”燕云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我还只有四五岁,依稀记得当时爷爷和父亲如临大敌一般,整个欧阳家戒备森严,可是即便这样,那段时间还是经常有师门的弟子殒命的消息!”
“那后来呢?”
“好像这事情持续了有一年之久,也是在那期间,母亲忽然离开了新疆。母亲离开后不久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终日酗酒。之前父亲一直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对爷爷的话简直言听计从,而那之后他经常与爷爷发生口角。一个晚上,蒙古死亡之虫忽然闯进了欧阳家,大概激战了一夜,各自都有损伤,而父亲也在那天晚上不见了!”燕云说到这里,眼眶已然湿润了,“因为那些被死亡之虫所杀死的同门全部血肉模糊了,因此根本辨认不出。不过从那次之后那支火系驱虫师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在我们离开新疆之前!”
“其实有一件事爷爷一直在对外人隐瞒着!”燕云叹了口气说道,“秘宝遗失之后,我曾跟随爷爷一直追着那些人到一处四面环山的绝壁,在追赶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几具日本人的尸体,那些尸体全部是血肉模糊的,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些人都是死于蒙古死虫之手。”
“哦,原来是这样!”潘俊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说道,“后来你们在从新疆前往中原的路上就遭遇了死亡之虫?”
燕云点了点头:“虽然并未对我们下手,但是那一路上却经常可以遇见死于蒙古死虫的日本人。爷爷当时见到那些尸体极为紧张,也许他是怕那些人来报复百年前围剿之仇吧!”
潘俊静静地听燕云说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那支火系驱虫师是为了复仇而来,为什么不在欧阳雷火来中原的路上下手呢?更加奇怪的是这两次那些死亡之虫显然是在暗中保护着自己,而那个操纵这些的人一直隐藏在暗处,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整晚潘俊彻夜未眠,一直坐在燕云身旁,燕云身体刚刚恢复,双手抓着潘俊衣角早已睡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火系欧阳雷火家族的秘宝忽然被盗使得他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就如同是一个导火索一般打乱了五大驱虫师家族的平衡。后来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短短月余,他们逃离北平,远赴安阳,最后辗转新疆,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潘俊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这一切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这个陷阱在很多年前就被人设计好了,只等待着某个时机,时机一旦到来,这个陷阱立刻便被启动了。只是让潘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时机究竟是什么?
潘俊轻轻地将燕云的手拿开,站起身向外走,轻轻地关上房门,外面夜风微凉,那些萤火虫依旧趴在荒草丛中,那草丛宛若会发光一般,让人看得心旷神怡。偶尔有一两只耐不住寂寞的萤火虫轻轻闪动翅膀在草间嬉戏、缭绕。
一只萤火虫飞过安阳城高高的围墙,毫无目的地在城中飞舞着,尾巴上的光明明灭灭,一闪一闪的,在这昏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飞进城南的一座四合院中,一个穿着西装、戴着一副眼镜、表情冷峻的青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静静地望着那只飞舞的萤火虫。
这时,另外一个青年人手中拿着一个茶壶从屋子中走出,看见眼前的男子望着萤火虫出神,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管修兄,在想什么?”
“我现在有些担心!”一直站在院子中望着萤火虫出神的男人便是管修,他扭过头,此时另外一个青年人已经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将两杯茶倒上,瞬间茶香四溢,管修微微一笑说道,“庚年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茶应该是宁强雀舌吧!”
“嗯!”爱新觉罗·庚年微笑着说道,“正是此茶啊!”
“据《茶经》记载,这茶应该产自汉中宁强县!”管修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想恐怕管修兄这话是另有所指吧!”庚年早已猜出管修的想法。
“嗯,是啊,如果顺利的话,小师叔此刻应该已经过了汉中,到了甘肃了吧!”管修忧心忡忡地喝了一杯茶说道。
“嗯,按时间来算应该已经差不多到甘肃了!”比起管修,庚年更神态自若一些。
“庚年兄,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管修心乱如麻地将那茶碗放在石桌上说道,“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猜想的那样的话,恐怕小师叔到了新疆的处境就更加险恶了!”
“嗯!”爱新觉罗·庚年微微喝了一口茶,微闭着眼睛想了片刻说道,“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呢?”
“哎!”管修长出一口气,无奈地攥紧拳头,“希望小师叔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啊!”
“其实这件事除了潘爷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人选了!”庚年放下茶杯说道,“而且此次去往新疆的利害关系我也事先和他讲明了,难得潘爷肯不顾个人安危以身涉险!”
“那关于时淼淼的身份你有没有告诉小师叔?”管修忽然问道。
爱新觉罗·庚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曾经答应过时姑娘不向第四个人透漏她的身份,我想凭着潘爷的聪明应该早已经猜出一二了!”
“哎!”管修无奈地叹着气,“时姑娘是水系驱虫师最后的传人了,她一直想查明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和七十多年前湘西水系时家灭门的元凶啊!”
“是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七十多年前水系时家的那场火灾!”爱新觉罗·庚年幽幽地说道,“我发现那场大火来得太过蹊跷,杀光了时家上下七十二口,然后纵火,似乎是有人有意在隐瞒着什么!”
“隐瞒着什么?”管修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忽然他眼前一亮,扭过头望着庚年说道,“难道纵火的原因是想隐瞒他杀人的方法?”
“不仅如此!”爱新觉罗·庚年眯着眼睛望着眼前飞舞的萤火虫说道,“还有目的!”
“你所说的目的应该是?”管修凝望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的清朝后裔问道。
“水系驱虫师的秘宝!”爱新觉罗·庚年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