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多,少不得要借着大隆皇室血脉托孤了。
公子珣只轻声笑了笑,“世子也变聪慧了。不,是一直聪明着,如今是看得明白了。”
孟世子没当公子珣这话是恭维,但也知晓自己是猜对了的。
“世子尽管放心,我便是快死了,也得等到各大世家相聚之时。”公子珣将最后一颗子摆在了原位上后道。
孟世子听了点头,要托孤也得人到齐了,承认小公子的身份方行。说来他要死,也撑着不能死得早了。
“尊夫人前几日突然晕厥,不知身体如何?可是有醒来?”公子珣突然问道。
孟世子不知公子珣对温宥娘知晓多少,只谨慎道:“第二日就醒了的,不过郎中说还是要多歇息几日方好。”
“可有无大碍。我这也有郎中,乃当年宫中太医。可借尊夫人几日。”公子珣又道。
孟世子摇头,说来他认定公子珣身体不好,也有知晓他身边带有一位老郎中的缘由。只温宥娘乃是小产,那老郎中明显不是看女科的。
公子珣却是道:“女子小产,轻忽不得,一个不慎就是一辈子的病症。”
孟世子不曾想公子珣竟知晓温宥娘小产之事,只以为是张家四爷告知,拒绝道:“不用。先前请来的老郎中看了三十余年的女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公子珣听了只是又轻声笑了笑,“便是如此,尊夫人却还是会尽快来见我的。”
他时日无多,自然想先见到温宥娘一面,即便是托孤他也更信对之从小就了解的温宥娘更为信任。
而温宥娘,早就不知不觉中上了他的船,又哪会不急着来见他。
就如公子珣所言,温宥娘下了地,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发觉精神无碍后就出了院子,只在外院却见着了正把人当马骑的霸王。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年纪,却是把有些胖只四岁多五岁的霸王扛在肩上正四处跑,看起来是个有力道的。
只温宥娘见着这一幕,却是被气得有些头晕,只指着正笑的哈哈哈的霸王道:“岚姐儿!”
每逢温宥娘叫霸王这个名字时,就表明她是真的动怒了。
岚姐儿虽爱朝着自家爹爹告自己娘亲的状,然而却是个再识时务不过的人。只听得温宥娘不大不小的这么一声,立马将人叫停,只嗖的一下从人脖子上滑了下来,然后规规矩矩站在了温宥娘面前,乖乖的叫了一声,“母亲。您身体好些了没?”
温宥娘只嗯了一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如今也五岁了,为何随意骑在别人脖子上?”
“可五岁不是七岁呀,中间还有两岁呢!”霸王抬头看着温宥娘,一脸疑惑道。
温宥娘懒得听岚姐儿的狡辩,只问道:“就算你才五岁,就能欺负比你大的,以主欺客,骑在人家脖子上了?”
这时一直站在那没动的孩子却是上前道:“闳洺见过夫人。”
温宥娘只微微点了点头,颇为和气道:“脖子可是被那混账坐疼了?也莫怕,你只管与我说,我等会儿就收拾她!”
闳洺忙回道:“谢夫人疼爱。阿妹不沉,也只是坐在肩上的,脖子并不疼。我天生力气大,这点不算得甚。”
温宥娘嘴角一抽,暗想连个状都不会告,可见不是个聪明的,也不好再说教训自己女儿的话。
更何况她在意的是,自家女儿那浑不忌的性子。到底是不小的姑娘了,哪能往外男的脖子上坐。
只两个也都只是孩子,也没大人脑子里的那些礼教约束,也不好说得太过。
温宥娘只戳着霸王的额头道:“给我滚回院子里去,面壁一个时辰,等会儿我就回去检查。”
霸王眼巴巴的瞧着温宥娘,皱着脸的表情可怜得很,只见着旁边的‘义士’见义勇为,对着霸王道:“不若我陪阿妹一起站可好?”
一瞧就知道估计也是个天天面壁的货,温宥娘其实也没多大耐心跟两个小毛头纠缠,只问道:“不知小公子的父亲此时可是醒着的?”
就算温宥娘在床上躺了几日,做为府中的当家人,也自知晓公子珣身体不好,十分嗜睡这件事。
闳洺回道:“父亲此时当是醒着的,正与世子下棋。”
温宥娘点了点头,道:“我自去了,你自己玩耍就好,且莫让着那小混球,免得她以为你好欺负得很。”
闳洺并未回话,只低头将路让了出来,却是眼角跟霸王两人对眼风。
难得有相差不大年龄的孩子玩耍,温宥娘也不至于真叫霸王去面壁,只心里先记着这一笔了,才朝公子珣所住的院子里去。
温宥娘走到院子外时,正碰见张家四爷,就先行礼道:“舅舅。”
张家四爷却是皱死了眉头,一脸严肃道:“你身子不好,怎的不在屋子里休息,还到处乱跑?”
即便是如今事态紧急,然因孟世子比以往靠谱,因此张家四爷也不想温宥娘劳累的。
温宥娘只笑着道:“多谢舅舅关心了。我就躺了几日,身子就已经好了,因此来见见贵人。”
张家四爷听得温宥娘嘴里说的贵人二字,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来,只道:“此时郎君是醒着的,你与我一道进去。”
温宥娘点头,跟在了张家四爷身后,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竟有小鸟驻足,只叽叽喳喳叫着。
温宥娘抬眼一看,却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在外院大厅见过的那位锦衣男子,正伸出手喂不知从何而来的野鸟。
孟世子此时也偏着头正看着那正站立在公子珣手心里吃五谷的野鸟,听得脚步声回头见是张家四爷与温宥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温宥娘却是没搭理孟世子,只笑着道:“公子仁善,引百鸟来朝。”
张家四爷听得这一句,眼睛都瞪圆了,许是没想到温宥娘这人竟会说出如此话来。
孟世子此时也惊呆了,不曾想温宥娘竟这般拍人马屁。
只公子珣动了手手指,手心的野鸟喳喳两声,脱离掌心,飞上枝头,好似并不舍离去。
“坐。”公子珣笑着指着一边的凳子道。
温宥娘说出那一句话来,就证明她心中已有决定,且暗合他意。他今日醒得多时,倒是可一谈。
温宥娘自然也明公子珣之意,只坐在一边。
又有人上前来倒了茶。此茶非世家煮茶,不过与现代一样,以沸水冲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