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竟是射准了,温宥娘在一边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只得叹道,果真是天生命好的种。
孟世子射中了一人,十分高兴,便朝着外面缠斗的孟迅道:“大哥你且让开,让我再来一箭!”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因后面那个领头的被孟世子一箭瞎了眼,与孟迅的缠斗就占了下风,被孟迅一刀斩下,剩余的只逃了两个,其他都被生杀活擒。
而此时前面的打斗也进入了尾声,发现孟世子不在,正急着使人来寻。
山匪被抓了个七七八八,前面逃了两个,后面亦逃了两个,活捉的有三十好几,死了十个。
温宥娘没逞到英雄,然而却是愿意为孟世子做脸的,少不得将孟世子亲手射杀一匪首的事情提了提。
六太老爷明显不信温宥娘这说辞,然而有孟迅作证,也只得将怀疑按在心中,只与护卫们告谢,且让他们坚持收完这一夜,等着天明寻京中告了官就好。
虽是明日便是除夕,然而大隆官员只京中官员封印也都等得明日,京府自然只会更晚,捕快在三十夜却还是要值班的。
温宥娘回到院子里,见着还未歇下的王真人,却也将孟世子射伤一匪首的眼睛,随后孟迅将人快速斩杀的事情说了。
王真人倒没想到孟世子还真敢杀山匪,不过更多的是对温宥娘的调笑,“瞧你这模样,当是没立起威来。”
要真人打了一仗,身上的衣着与头上的发髻,当不会这般齐整。
温宥娘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承认,只把一切归咎于孟世子的错,“若不是被他拦着,我自也能斩下一匪首的!”
王真人却是不与温宥娘争这个,只是道:“只来了四十余人,恐后还藏着小半的人来。”
温宥娘却是不怕,道:“就逃了那几个,身上也都带着伤,就算跑回去告诉他们出了事儿,那也是在一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也未必敢再来冒险。”
富贵人的命是命,可一般人的命也是命,没得不爱惜自己命的。得知前面的许多兄弟都中了算计,后面躲着等着接应的又哪会再轻易下手。
就算是为了报仇,那也得先躲过严如霜了。
第二日来庄子上的果真是严如霜,孟世子在外院里歇息了半夜,精神十分好,却是有时间跟严如霜纠缠。
严如霜对孟世子也并无鄙夷,倒像是真聊得来一般,最后听得孟世子一番昨夜功绩的吹嘘后,见了六太老爷询问了一下案情,得知丢失了几样孟氏与温氏下的聘礼后,就让手下带着被抓到的山匪先回了。
至于流匪,自也是严如霜亲自带着人去追查,竟是从进门到出门,连杯茶也没喝。
温宥娘深深折服于严如霜这种雷厉风行的性子,只跟孟世子道:“他跟山匪有甚仇不成,竟是不愿做世家子,也要四处剿匪。”
严如霜的八卦并不好打听,然而也得看温宥娘是对谁打听。
孟世子对此事却是知晓的,只跟她道:“他曾有一幼弟,比他只小八岁,却是在京郊一带被山匪所杀。固执意当捕快,见着山匪就剿杀。”
天子脚下,京郊的山匪却不多,最多不过几十人一团伙。严如霜杀了这么多年,如今这一回冲着温宥娘家来的,当是远一些地方的,毕竟要只京郊不远的地儿,严如霜路过得多,谁也不敢上山为匪。
温宥娘不知严如霜竟是有这种故事,只叹着气道:“一个娘生的吧?”
孟世子的神色变得十分古怪了,“不是,据闻是个庶子,乃是一歌姬所出,若不是与严如霜他父亲一个模子出来的,严氏也不会认。”
世家里,便是庶子,也没那么容易被承认,特别是歌姬、舞姬所出。
温宥娘听得是庶子,脸色也十分诡异了,心中虽有些些颇为与世俗相违的想法,然而到底不好多说。
孟世子却是猜出温宥娘所想,翻着白眼道:“只是自幼被他带大,可不是他的种。严如霜当年据说是不近女色,后来就被传了断袖。”
温宥娘心想,不是他的种,还为一个庶弟报仇这么多年,要不外人传断袖,不是断袖才怪了。
山匪的问题解决,孟世子也不在庄子上多留,只留下了一半护卫,与伯府的护卫一起继续守着庄子。
他却是带着孟迅一起回了京城,自从昨夜里‘射杀’了一个山匪头子后,自信心爆棚,终于重新拾起了学武的心思,正让孟迅在京中去给他寻个好的拳脚骑射师傅来。
孟世子决定奋起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王真人了。文武双全不易,至少有个武也不错。
只六太夫人与温宥娘道:“这不学武还好,闹不出甚大事来,就只与人打架时被揍一顿。可真让他学出点本事出来,那还不是招祸?”
温宥娘:……
因山匪之事,温家老爷终于寻得机会将温老夫人,及六房一家子接进了温府中。
六太老爷为了安危着想,倒也没拒绝,毕竟四房与六房并未闹僵过,且温家老爷的态度也十分诚恳。
等着温氏六房进了京中温府,温余卿也带着温长倬从伯府里回到了温府。
这算是他们姐弟自当初与京中温府破门而出后第一次回到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温老夫人被吓了一夜,回到温府就顿时觉得精神了,只四处张罗着六房的安置。有种回了自个儿家,终于能当家作主之感。
温宥娘与温余卿的院子自也还在的,且温老夫人就算是离开温府去庄子上住了极久,也让人每天都打扫。安置起来也并不多难。
整个温府因有一个能掌家的女主子回府,变得喜气洋洋起来。便是下面的仆人们想着过年了,洗洗晦气,明年府上当是时来运转才是。
毕竟眼瞅着虽温宥娘姐弟因温家大爷之故过继六房,却是从新踏进了温府。而更是连王真人都一起到了温府中来。这不是时来运转的兆头是甚么?
唯一不高兴的恐只有温长慧身边那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了,“姑娘,老夫人虽是回来了,却带回了他们姐弟,以后老夫人眼里哪还看得见你?”
温长慧身体里是个成年人的芯子,却是没把老嬷嬷的话听进去,道:“也不过因昨日遇见了山匪,这才住了进来,嬷嬷你也想得太多了。”
那嬷嬷却是道:“可他们与三房的关系不简单来着,想想温长倬,当初虽取了个嫡出才有的字辈,然而到底是作不得真的,只不过是嘴上叫叫,这会儿就真真成了三房的嫡子了。就算没有三房那个官女-支生的,也对大房是个威胁。”
温长慧却是抬头问这老嬷嬷,“我的两个兄长,今后几代内都不得科举,嬷嬷你说他们争那些有甚么用呢?”
就算是她是大房的,且大房是嫡出,带着天然的身份,该继承温府这一切,然而在此时有甚么用呢。不能科举,也继承不了祖父留下来的人脉。
就是那点财产,温长慧却也没放在心上,总想着以自己的本事,也该不难赚钱的,因此便跟老嬷嬷道:“嬷嬷想多了,如今大房有什么本钱跟三房斗?就后院里这点子权利,又谁放在心上呢。以后三房势必是要比大房强的,我们兄妹,有时间与他们在这斗,还不如将武艺学好了,好等着以后从军,才能挣出一份前程来。”
老嬷嬷却是道:“姑娘便错了,难道连你也相信夫人是做出那种事的人?淑妃娘娘与夫人相交多年,却是不信了,因此才将老奴送给姑娘。”
温长慧听得老嬷嬷这么一说,就问道:“嬷嬷你是甚么意思?”
老嬷嬷自凑上前,在温长慧耳朵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最后叹气道:“所以不是嬷嬷多嘴,姑娘您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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