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的鹿眼望向他。
林景舟先开口,嗓音染上几分不言而喻的紧张,“我可不可以吻你?”
耳边是前山嘈杂的新年倒计时声音,距离操蛋、厌烦、无休止疫情的这三年终于在此刻翻篇,所有人的声音都声嘶力竭,像是怒吼,像是告别。
“十……九……八……七……”
有了酒精壮胆,佟霖忍不住眨眼笑:“林老师,你懂不懂浪漫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问这种事。”
“六……五……四……三……”
他极为认真地解释:“你说的,任何亲密关系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二……”
她微垂了垂眸,曾内心慌乱害羞时的随口胡诌竟然被人这样放在心头珍视,嘴角没有办法压抑住向上翘的弧度,心口被塞满,嗓音也向上扬,像是错音变调的陶埙。
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她应道:“哦。”
“一。”
话音刚落下,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是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是炸开的绚丽烟花,鼓膜震得有一瞬失鸣。
林景舟喉结略微滚动,一瞬间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起往引擎盖上压,对着她的唇贴了上去。
佟霖搂紧他的脖子,本能地靠近一步,却不敌男性力量。她的手不得不艰难撑住,整个人却还在渐渐向后倒,脑袋砸在他温热的掌心。
身旁的野格酒瓶倒落在引擎盖上,洒落的酒滴落在她的双腿,腿上冰冷的触感与胸前燥热交织,呼吸变得越来越局促。
林景舟的吻起初毫无章法,他像是长驱直入的野兽,撕咬着她的唇齿,佟霖只好慢节奏且笨拙地回应着男人的急攻。
骤然停止的烟花是佟霖的救命稻草,周围的声音静了下来,只有微不可察的啧啧水声。
男人的节奏慢了下来,交错的呼吸却变得不可控制,口腔里是上瘾的薄荷酒味,晕眩感掌控了整个大脑。
在窒息的前一秒,林景舟箍住她腰间的力道一减,嘴唇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唇上突然空荡荡的触感让人不太容易适应,她的唇下意识地凑上前去,甚至仍然维持着撅着嘴的索吻姿势。
是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动作。
他的声音是带着情/欲的低哑,“帮我。”
“啊?”佟霖睁开眼睛,嘴唇眼底尽是迷离。
身下是交叠在一起滚烫的热源,思绪有一瞬飘忽,她会错了意,脸颊急剧发红,低头不敢看他。
他解释:“帮我摘下眼镜,镜框硌着你不舒服。”
林景舟轻笑了声,震动是从胸腔发出来的,连带着紧贴着的佟霖的身体也在颤抖。
像是在笑她。
她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在他脸上摸索着,替他摘下眼镜,闷声道:“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