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礼过去,又安排人将门口、廊庑下挂了崭新的绡布灯笼,连傅太夫人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都系上了红丝带。
从大门到各个院子里的通道两旁都摆放了开得如火如荼的菊花,整个傅家洋溢着欢乐的过节的气氛。
傅卿和布置完了正准备歇歇,就看见张晓来了,他拎着两盒月饼,一进门就笑呵呵道:“师父,师父,弟子给您送节礼来了。”
没有想到傅太夫人也在锦医堂,他见了,连忙把月饼递给站在一旁的半夏,自己则跪下给傅太夫人磕头:“祖师婆婆在上,请受曾徒孙一拜。”
傅太夫人活了这么大年纪,给她磕头的人太多,可是叫她祖师婆婆的倒还是头一回,看着他煞有介事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傅太夫人觉得既新奇又好笑。
“快起来,快起来。”傅太夫人连声招呼他:“你是太医,是朝廷命官,只能跪天地君亲师,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不敢受你的礼。”
张晓听了,就抬起头来,脊背挺得直直的:“祖师婆婆,现在跪在您面前的不是太医,也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您的曾徒孙,天地君亲师里面包括了师父,我既然能跪师父,自然也能跪祖师婆婆了,您受得起。”
说着,他又恭恭敬敬给傅太夫人磕了一个头,然后才站起来。
他拎着东西来,进门就磕头不说,一番话还说着这么冠冕堂皇,傅太夫人心里不由就对这个年轻人有几分喜欢。
都坐定之后,傅太夫人就打量了张晓几眼,见他文质彬彬,不由又暗暗点了点头。
傅太夫人知道傅卿和收了个徒弟,却没有见过,她觉得傅卿和虽然医术不错,但是年纪尚小,给人做师父,恐怕也不过是玩笑而已,没有想到今天乍然见了,居然是个非常不错的后生。
人家进门就磕头,可见是真心想拜三丫头为师父的。
傅太夫人想着,就道:“听张太医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氏?不知道老身说得对否?”
“祖师婆婆,您叫我尧之就可,万万不要叫我什么太医。”张晓站起来道:“您说得很对,弟子祖籍南京,是南京人。”
听她称呼自己祖师婆婆,傅太夫人就笑:“好,尧之,你也不要叫我祖师婆婆了,你叫我太夫人就成,你是一个人在京城,还是家眷都在?”
张晓听了,就说:“回太夫人话,弟子是一个人在京城,家中长辈兄弟皆在南京。”
其实,他的姑姑张尚仪也在京城,不过张尚仪再三叮嘱,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保密,就怕有人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做文章。
傅太夫人听了就道:“你跟三丫头学医术,拜了她为师父,却还没有摆收徒宴,既然你在京城没有亲戚,今天中午你就留下来一直用饭吧,就算是连过节带收徒宴一起了。”
张晓听了,笑呵呵道:“是,弟子遵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
因为晚上皇后娘娘在宫中御花园设宴,邀请了很多年轻的公子、小姐们猜灯谜赏月看花灯,傅卿和也在应邀之列,所以傅太夫人决定今年她们提前过节,中午就吃团圆饭。
傅太夫人早早地叫人备了桂花酒,厨房准备了丰盛了午餐,半夏亲自下厨做了她最拿手的红烧肉。
隔了一个屏风,傅太夫人让杜管事招呼张晓,因为多了一个人,这个节倒热闹了很多。
下午,在傅太夫人的授意下,傅卿和给家里的下人发了过节的赏银,然后又给他们放了假。
傅卿和送了张晓出门,让半夏拎了一娄螃蟹,一篮蜜桔给他,张晓接了蜜桔却将螃蟹留下了:“师父,我家里基本上不生火,这螃蟹给我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