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位尉迟大夫,真是前太医院院使尉迟正德老太医的子侄,他得了老太医的真传,医术高超不输乃伯父。郑姨奶奶病了之后,驸马你日夜忧心,我看在眼里,焦在心里,只恨我不会医术,不能为驸马解忧,好在这一次我找到了尉迟大夫,这一回,郑姨奶奶的病可算是有救了。”
公主这样一番话,令驸马有些动容,不管如何,公主这份心意总是好的,而且,她请的居然是尉迟家族的人,拒绝的话驸马就说不出来了。
可是,傅卿和的开的药方子也很对症啊。
一时间,驸马非常为难。
他为难,公主可不觉得为难:“尉迟大夫,麻烦您给郑姨奶奶看看。”
“是,公主。”
尉迟大夫已经知道了,傅家三小姐说郑姨奶奶得的是痰饮之症,并且开了小陷胸汤这个方子,而且这个方子还起了效果。
可是,公主说,不管怎么做,自己一定要赶走傅家三小姐,让驸马不用傅家三小姐的药,只要自己能做到,那一百两银子就是自己的了。
最近这些日子,他过得捉襟见肘,一想到一百两银子,他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为了得到这一百两银子,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诊完脉之后,他也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故作深沉道:“驸马,傅家三小姐诊的没错,郑姨奶奶患的的确是痰饮之症。”
没有想到这位尉迟大夫居然跟傅家三小姐不谋而合,驸马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这下好了,终于不用让傅家三小姐白跑一趟了。
公主请尉迟大夫来时搅局的,此刻听到这个结论,立马就有些不高兴:“尉迟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
“回禀公主,没有诊错,郑姨奶奶患的的确是痰饮之症。”他冲公主福了福身道:“只不过傅家三小姐开的方子却有些问题。”
驸马听了十分诧异:“尉迟大夫何出此言,郑姨奶奶按照傅三小姐的方子服了,身体已经有了起色了,怎么会有问题呢?”
“驸马,您有所不知。”尉迟大夫道:“郑姨奶奶得的是痰饮之症,傅家三小姐用的小陷胸汤全是寒凉的之药,这药的确可以消除痰饮之症,但是只能短期服用,若长期服就会伤阳气。姨奶奶已经服用三天了,若再继续服用,则阳气大伤,痰饮之症虽然能消除,但是伤了阳气,其他的病症又会出现,所以,这个方子,不妥。”
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对,尉迟大夫拿出小陷胸汤的方子指给驸马看:“您看,这小陷胸汤里面主药是黄连,本来就是寒药,傅三小姐又加了竹茹,枇杷叶,杏仁……这些全部是寒凉之物,加在一起太寒了,所以郑姨奶奶服下之后就见效了,殊不知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眼下的病治住了,却伤了内里的根本,其他的病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啊。”
驸马不懂医术,但是黄连、竹茹,枇杷叶,杏仁这些药是寒凉之物他却是知道的,对于傅卿和的医术他本来深信不疑的,可是此刻听了这番话他有些动摇了。
一来,这个人是尉迟家的人,他并没有说傅卿和诊断的不对,他说傅卿和诊断的对,只不过药用错了。二来,他说的很有道理。
驸马又陷入了两难。
这个时候,隆庆大公主再次开口:“尉迟大夫说得对,郑姨奶奶上了年岁,这些大寒之药的确不宜再服用了。”
说完,她也不问驸马的意思,而是直接道:“尉迟大夫,你看郑姨奶奶要用什么药比较妥当?”
她一开口,就直接否定了傅卿和,驸马心里就公主这样做不太妥当,就轻轻咳嗽了一声:“尉迟大夫,先不忙开方子,公主,是这样的……”
听到驸马开口阻拦,公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凌厉之势。
张晓跟在傅卿和身边,到了此刻心里就为傅卿和抱不平,这个公主也太过分了,他正要上前理论,傅卿和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神色郑重地对他摇了摇头。
张晓气得直瞪眼,却还是听从了傅卿和的话,冷静了下来,只低着头,气哼哼的。
他一直站在傅卿和身后,所以,没有人注意。
但是,这一切却都被郑姨奶奶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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