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王伸出手,将他搂进了怀里,道:“别闹,再多睡一会儿。”
“唔,”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将脸埋在了本王的怀里,说起了梦话,“朕要迎娶皇后。”
本王皱了皱眉,微微有些不悦,问道:“娶了皇后,皇叔要怎么办?”
他痴痴地笑了起来,“那我娶皇叔做我的皇后。”
“小东西。”本王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小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吵着要给我做王妃的,这会子倒是变卦了,想着娶我做皇后了。”
“王妃。”他眯着一双睡眼,笑得天真烂漫,往本王的臂弯里使劲拱了拱,道:“我做皇叔的王妃……”
本王怀抱着他,心里一阵暖风吹过。
千帆过,万木春。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他此刻在我的怀里,心心念念的全是我。
而本王,也在云散雾消之后,深深地爱着他。
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
未来的日子,燕玖绝口不再提迎娶皇后的事。朝上一切照例,本王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扮演着我一手遮天,罪大恶极的奸王一角。
世人诽我谤我污蔑我,没有关系。
有他信我任我依赖我,便是足以。
转眼,两年过,京城里迎来了一场大雪。
本王拎起了府上越发浑圆的大白猫,在满园盛开的梅花树下坐下,一边给怀里的猫儿顺毛,一边喃喃:“书云,今年府上的梅花,开的比往年都要好。如果你在的话……”
一阵风过,携着雪花和落英,“呜咽”着,在视野里隐隐汇聚了一个人形的轮廓,然后又消失了不见。
本王苦笑着摇摇头,“我时常觉得,也许你还没有消失。正如我每每去到你的墓地上,总觉得你就站在我的身边。”
“你可知道,地上的某些小仙,是靠着人的信仰和供奉才得以存在的。我有时在想,我要一直坚信着你还存在,这执念会不会留住你,让你继续存在于三界之中呢。”
“也许我只是疯了……”
本王在院子里静坐了一会,远远地瞧着燕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走了过来。
放开了怀里的猫儿,本王上前拥住了他,问道:“怎么不好好在宫里待着,下雪天跑来我这儿?”
“据说王府上的梅花开的正好,朕特地出来看看。”燕玖说着,抬头看向了满目盛开的梅花,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真好啊,这雪,这花……”
本王攥过他的手,给他搓了搓,问道:“今日朝上,大臣们一个劲地鼓动你明年选秀,这事,你可想好怎么应对了没有?”
“我早留了一手。”他得意的笑起来,“先前朕不是虚构了一个浣衣女吗,回头随便从民间抱养一个孩子,就说是我和她留下的血脉。燕国一旦有了储君,那群老臣也就消停了。”
本王:“只一个孩子,可堵不住他们的嘴啊。此事,没完呢。”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燕玖眯起了眼睛,“实在不行,我也学学楚泓,软的不行来硬的。再不济,我不做皇上就是了。”
说起楚泓,本王倒是想起了那人说过的一些恬不知耻的话。比如——
本王摸了摸燕玖因为穿得多,而圆滚滚的肚子,道:“要不然,我们努努力,自己生一个吧。”
燕玖挑眉,“皇叔说什么呢。”
本王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天寒地冻的,需得做点什么,来驱驱寒气。”
他顺势揽过了本王的脖子,“说的也是。”
白雪皑皑,梅花娇俏。
又将一年迎春到。
苦寒的日子,都过去了……
(正文完)
☆、第80章
春去秋来,梅开几度。
月华楼外,隔了一条街,始终有那么一个少年,在夜幕刚刚降临,楼里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出现在那里,伸着脖子往厅里张望。
不是为了看楼里酥胸半露,柳腰丰臀的姑娘,而是为了看一看那美颜如玉,清雅如莲的男人——百里尘。
那是开在俗世里的一朵梵花,足够他用尽一生的虔诚和信仰,去顶礼,去膜拜。
夜色深沉,又是一个靡靡之夜来到。
百里尘一边招待着来客,一边敲打着算盘。作为一个看似不惹尘埃,实则满身铜臭的男人,他向来是对金钱数白论黄,争多论少。
作为这京城里第一大青楼的老板,他本该居于幕后,月底查查帐即可。其余的,由账房先生和老鸨子抛头露面,负责打理。
从前一直是这样。可近来,他留意到了小九,那孩子不管刮风下雨,总是会定点出现在那里,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楼里的光景。
他的眼神和来往楼里的客人不同,很干净,干净到灼人,这让专做皮肉生意的百里尘,既喜欢又厌恶。
仿佛他一身粗布麻衣,却瑕不掩瑜地彰显着他是个正人君子,而自己白衣不染,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不过,时间是个熔炉,总会把白的涂黑,好的描坏。不会有人一直秉持本性,保持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