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上,”刘太傅跟着出列,“造成这么大的冤案,枉死了几百口人,当事人总得出来负责。”
“臣深以为然。”杨大学士也站了出来,“赵将军一片忠肝赤胆,祖上几代都是贤臣良将,谁承想,竟会遭奸人陷害,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此事皇上若不处置姚尚书,怕是不能平鬼怨,安人心啊。”
……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要求燕玖处置姚书云。
燕玖的眉头越皱越紧,问道:“那依诸位爱卿的意思,朕要怎么处置他呢?”
众人齐声道:“按照我大燕国的律法,诬陷良臣,残害无辜者,斩!”
燕玖眯起了眼睛,“众爱卿明知道,诬陷赵将军一家的,是前头那个冒充了襄王的刁民!”
“可是皇上,”赵丞相道,“姚书云身为刑部尚书,在听说了赵将军意图谋反之事后,不急着查明,却与那冒牌的王爷沆瀣一气,将赵将军打为乱臣贼子,难道不应该连坐吗!就算是他事后将责任推到那刁民的头上,可他身为刑部尚书造成的失职,总该负起责任来吧,而臣等以为,就这件事,非处死姚书云不足以泄民愤。”
这期间,姚书云只是静静听着,并无一丝想着辩白的意思。仿佛一切的刑罚,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嘴角噙着笑,笑出了一身的疏狂。
以及看破生死,愿以命抵命的决心。
而燕玖,纵使想着放姚书云一马,可众口铄金,由不得他有一丁点的徇私舞弊。
本王见燕玖眸色一沉,准备做出决断,赶紧抢先了一步,跪地道:“皇上,此事也有微臣的责任。要不是微臣大意疏忽了,让那刁民钻了空子,顶替了我,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冤案发生了。皇上若是想着处决姚书云,便连微臣一并处决了吧。”
本王知道,我这么做,等于是把燕玖逼上了绝路。
而我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威逼他,也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
即使我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卑鄙。
可眼下,本王除了对不住燕玖,别无他法。
☆、第59章
燕玖坐在他的皇位上,一语不发,久久地凝视着我。
那种感觉太过压抑,有一瞬间,本王甚至觉得周遭的人和物都消失了,空荡荡的朝堂上,就只有一个我,恬不知耻地跪在那里,拿着感情做赌注。
赌赢了,姚书云活。赌输了,我和姚书云一起死。
事实上,这个赌注太过冒险。
燕玖是什么人,他是踩着几个亲兄弟的尸骨,一路通向皇位的。他对皇权的执念和热忱,胜过这世上的一切。
这样一个人,你叫他为了我而做出退步,甚至不惜背上昏君的骂名,可能吗。
许久之后,只见燕玖轻笑着,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姚书云与那冒牌王爷沆瀣一气,没有查明真相就杀了赵将军一家。那么朕身为一国之君,没有查明赵将军谋反一事,就下令屠他满门,是不是也该连坐呢?”
“皇上!”朝臣们一惊,“您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哪里能事必躬亲地处理所有事情呢。您既然下设了刑部,认命姚书云为刑部尚书,他就有责任把案子查清楚,再上报给您。此事,他应该负全责!”
“可朕却不这么想,”燕玖道,“朕就是政务再忙,此事关系到几代忠良的赵将军一家,也该提上重视的。可朕没有,朕也只是听信了那冒牌襄王的一面之词,相信了他的栽赃陷害,这才下令,诛杀赵将军一家的。此事不论怎么看,朕都有份。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诸位爱卿若是觉得朕罪不可赎,那朕立马脱下这一身龙袍,自觉走去法场。”
本王万万没想到,我这把难题抛给了燕玖,燕玖又转了个弯,抛给了朝臣。
只见诸位大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齐刷刷的跪地,道:“臣等绝无此意啊皇上。”
燕玖面色沉痛,死死地抓着两侧的扶手,道:“是朕昏庸无道,有关赵将军一事,朕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是朕不好,枉死了那么多人,一切都怪朕……”
“吾皇——”瞧着燕玖悲从中来,几欲泫泪,大臣们急了,也顾不上讨伐姚书云了,争相出言安慰,“这事怎么能怪皇上呢,明明是那刁民花费心思,步履周详,皇上也是受连累的。”
“是啊,皇上因此而痛失一名爱将,本就是受害者。”
“此事,根本就是那冒牌货预谋好的,皇上也是被他算计了。”
“皇上英明,此事跟你绝无半点关系!”
“皇上啊——”
……
群臣表情激昂,面色如狂,争相安慰燕玖,顺便为他开脱。
那架势,不像是为人臣的,倒像是一帮子狂热的教徒。
燕玖哽咽着,问道:“既是那冒牌货周详部署,引了朕与姚书云入局,那为何朕就是无辜的,姚书云就得承担所有的罪责?”
“这——”众人犹豫起来,不知该作何发言。
一方面是看出了燕玖有意照拂姚书云,另一方面,是看不得燕玖太过伤心。
真是又敬又宠,特别没有原则。
燕玖拭去了眼角的温润,道:“这件事,姚书云的确有错,可既然错不全在他,那朕希望诸位能网开一面,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众爱卿以为如何?”
“将功赎过?”众人不解。
“是啊,浀州连年大旱,百姓岁岁饥荒,朕虽说年年拨款赈灾,可是银子和粮食三成被那浀州城的州牧克扣了,四成被当地的乡绅和流民哄抢了,真正发到百姓手里的钱粮,不过了了。所以朕准备下令革了那州牧的职,交由刑部查办,然后削去姚书云的尚书职,贬他到那贫苦的浀州,担任州牧。五年之内若是做出成绩来,朕再招他回京,若是浀州的情况还得不到改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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