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异地过夜,怎么就关机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
乔柳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想越乱,窗外暴雨在电光下扯出千万道乱乱纷纷的银线,哗哗的雨声淋漓无尽,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越发吵得让人心烦。她无心睡觉,决定守着手机等,半个钟头后再给他打一次,一直打到他开机。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乔柳打开电脑,在网上漫无目的地乱逛。
她点进常去的八卦论坛里,一眼看到今天的头条,一个女孩哭泣着发的帖子,说她男朋友是做生意的,去外地出差回来,被她发现在酒店里一夜情了。女孩愤怒地质问,要男人忠诚一点就这么难吗?他们就这么经不起诱惑?
而回帖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却都在辩解,这种事很常见的啦,逢场作戏而已啦,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嘛。何况你男朋友做生意的,想必也有点小钱,那诱惑当然就更多啊,女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乔柳愤怒地合上了笔记本屏幕。
这是她在男女关系上最最厌恶的论调,好像下半身思考还有理了似的!猥琐男们最会用这一招给人洗脑,自己无耻,就试图把无耻变成全体男人的一种“常态”,说服女人接受,让他们以后可以理直气壮地更无耻!
然而悲哀的是,有些女人居然也真被洗脑成功了,不知不觉的接受了这一说法,在男人出轨时只会以泪洗面地自己安慰自己,或者还自己给他找理由,真是悲哀。
乔柳绝不接受。何寻如果是这种男人的话,任他再怎么帅怎么了不起,她当初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乔柳之所以爱上何寻,一大原因就是倾倒于他的难得,出身地位高高在上,平时对普通人却都很好。有着绝对可以风流的资本,却很洁身自好。
不过,后来才知道他是有接触障碍症……那,何寻现在克服了以后,他会变么?
他现在独自在外,如果出现了美色的诱惑,还能抗得住吗?
乔柳低头拨打了一遍仍然关机的手机,怔怔望向窗外,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n市国际皇苑里,1521号房间视野开阔,正临湖面。
巨大的落地窗下,夜景璀璨,温柔荡漾的湖水载着笙歌画舫迤逦流过,彩光潋滟,桨声灯影,无不在提醒着客人,身处在江南自古以来的富丽繁华地,六朝风流事,脂粉温柔乡。
何寻却似什么都没想到,一无所觉地安然闲坐在那里,只等韩珂给他找纸笔。
韩珂偷偷用眼角观察了他好一会,越瞄越失望,银牙暗咬,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
还是这个死样子!
在她少得可怜的珍贵记忆里,他脸上就永远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死样活气的表情。脾气虽然温和,实际上却很淡漠。她知道,他对待女生无论多么礼貌,多么风度翩翩……都是不带感情的。
整个人就像他的衣着一样,衬衫和长裤永远优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是,再美的玉,也不过是一块冰冷无情的石头。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破他的淡定冷漠呢?
他也会动情吗,脱光衣服,在床上迷乱喘息动作时又会是什么样子?
真让人期待啊……
韩珂暗自脸红起来,心头的那把邪火却烧得越来越旺,颤抖着手,悄悄把药下到了水杯里。
她把水杯端到何寻面前,脸上仍然堆出一副笑靥如花的纯真乖巧,嫣然道:“纸笔我一下没找到,你先喝杯水吧?”
何寻接过,修长优雅的手指转着杯子,慢慢移到唇边。
韩珂的心一下蹦到高处,正忍不住要露出喜色,谁知却见何寻唇角微微扬起,忽然笑了起来。
他悠然把杯子放下,好听的声音还是那么从容,饶有兴致地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韩珂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她大惊之下,本能地否认。
“你养尊处优,仪表不凡,衣着和随身物品都很名贵,看得出是出身很好的大家闺秀,自己应该不会想得出这样下流的主意。”何寻深深看她一眼,温和地再问了一遍,“是谁指使你来的?”
韩珂涨红了脸:“……”
她不知道是该谢谢他前面的赞美,还是该羞愤于“下流”那两个字。
只听何寻心平气和地又道:“不过这样的主意都敢接受,你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就不怕真被我的车撞到吗?”
“……”韩珂沉默了一会,咬着嘴唇断然道:“不会,我身手很好。”
“哦?”何寻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审慎地选择着措词问道,“难道……是家学渊源的?”
韩珂哼了一声,肩背笔直,不再藏掖地露出了一股坦荡的傲气。
何寻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暗叹,喃喃问道:“所以,他们才派你来么?”
“哼,你还是太小看我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想来的话,谁派得了、指使得了我?”韩珂不屑地撇了撇嘴反唇相讥道,“你可以马上去查一查,我是谁的女儿。”
好得很,又一位将门虎女,比罗晴还猛悍。
何寻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也觉得有点头痛——这些千金小姐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罗晴当初恨他整他,还可以理解;但这位韩大小姐冒着可能被他撞死的危险用自己的身体设这个局,图的又是什么?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解地问。
韩珂脸色一变,看到他脸上真心的无辜而困惑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你敢说你和我素不相识?!”
何寻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无辜地摇了摇头。
“你你你……何寻,你对我就这么没有印象?!!”韩珂恼羞成怒地大声道,“以前花旗银行的coco,现在中银国际的韩珂!!!”
何寻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