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叫声不好,赶快带着我们几个往后院跑去,同时不忘命令其他士兵原地待命﹑不得乱动
等我们赶到后院一看,几个不老实坐等的兵蛋子在那里是慌作一团,看来出了什么大事,或者他们惹下了什么麻烦。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刘老大朝他们几个吼叫起来。
“大,大傻他,他”一个兵蛋子结结巴巴地用手指着墙角花坛处。
“大傻兄弟呢?大傻兄弟在哪儿?他到底怎么啦?”我和大傻的交情绝非一般,他曾几次救我性命,我听说是他出了什么事,当然情急声高,不顾一切的叫嚷起来。
顺着那兵蛋子手指的地方一看,吓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大傻兄弟直挺挺地躺在墙角花坛处的地上,灯光之下面如金纸﹑一动不动,两个兵蛋子正在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一样。
我赶快伸手一摸他的鼻子,一丝儿气息也没有,浑身冰凉﹑毫无知觉
“怎么回事儿?说”刘老大也是怒不可遏,声色俱厉地责问旁边的那几个兵蛋子。
“报告营长,我们几个转到这儿随便瞧瞧,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大傻他看到这个花坛边上的瓷盆怪好看的,就过去看看,我们几个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就倒在地上啦”
我和刘老大以及小李几个,一边安排他们先将大傻兄弟抬到前院,一边走到了花坛旁边,想要看看那个瓷盆到底能有什么大能,可以让大傻兄弟瞬间倒地不起。
那个瓷盆比海碗稍大,外壁图案上画的是一泓dang漾的碧波,水面上有一条青龙踏浪前行,水波流淌﹑栩栩如生,除了精美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去,那瓷盆中只有一汪清水而已,波澜不起﹑别无它物,更无鬼怪。
我和刘老大相视一下,都没有看出这瓷盆中到底有什么机关门道,本想端过来好好看看的,想起鬼差大哥临走时的吩咐,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返回前院,想要先把大傻兄弟救醒再说。
我们几个围着大傻兄弟又是掐人中﹑又是肉胸口的,忙活了半天,那大傻兄弟仍是毫无动静
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茸茸的胡须,我不由得伤感不已
想到我们当兵前一块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虾,田中摸黄鳝﹑地里逮野兔,那时候无拘无束﹑尽情大笑,一幕幕如同昨日;当兵后我们并肩作战﹑浴血沙场,关键时刻能够不顾自己安危,救我数次,一次次如在眼前
而现在他,他却闭目不醒﹑不知死活,这样的生死弟兄,一辈子能碰到几个?
正在这时,大门响处,鬼差大哥已经信步走来。我们慌忙站了起来,迎接鬼差大哥的回来,心里却在ji烈地挣扎不已——大傻之事,要不要告诉人家?
要是把大傻闯进后院的事说出来,恐怕鬼差大哥有可能救他醒来,但也有可能他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部赶走,那就拖累大家了;但如果这事不告诉鬼差大哥,大傻兄弟可就凶多吉少﹑生死难测
唉,人死成鬼﹑鬼死又会成什么呢?想到大傻兄弟数次对我以命相救,我这时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了:什么是兄弟?为什么说打虎需要亲兄弟?那还不是因为,是兄弟就不能见死不救﹑是兄弟就不能光想自己﹑是兄弟就不能光为了自己瞻前顾后的不顾兄弟死活
“刘大哥,是我让这兄弟带我去后院看看的,不知他冒犯了哪位尊神,现在他昏迷不醒了,还请刘大哥出手相救;要是大哥怪罪﹑需要惩罚的话,一切由我来承担”我指了指身边的大傻,站起来诚恳地说道。
众人一片愕然,全部齐刷刷地看着我,小李和狗蛋他们也要站起来,被我一下子按住了,示意他们无需多言,反正惩罚是少不了的,又何苦连累他们呢都是过命的兄弟,要死我一个就可,不必再拉兄弟垫背
那鬼差大哥本来就因有事脸色不好,这时听我如此一说,快步走来,俯身看了看大傻兄弟,缓缓直起身,一脸严峻地盯着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到后院花坛边,动了我那青龙钵盂?”
“青龙钵盂?没有看到啊,我们只不过看了看花坛边那个不大的瓷盆,还请大哥高抬贵手,救我这兄弟一次,大哥若要惩处,火海刀山下油锅,我不后悔,因为这事是由我而起的”
鬼差大哥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扫了大傻兄弟一眼,径直走到刘老大身边坐下,长叹一声:“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