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觉不由皱了皱眉,昨夜闹得太过了,纵使他分外小心,她仍是楚楚不堪。
移月道:“娘娘今儿早起醒来,便有些头重脚轻。要唤太医来看,娘娘只说是沾了寒气,热热的喝了一碗红糖姜水。”
皇甫觉嗯了一声,半晌方说:“告诉娘娘,晚宴不必去了。”
他心里略略烦躁,吃了韩澜这许多天的药,她的身子看起来并无好转。
转去内室,看她抱着被睡得正香,鼻尖处已有细密的汗珠。小心的将她移去里面,自己和衣躺了下来。
她模糊嘟哝了一声,翻了身,窝到他的怀里。
他并无睡意,仍静静躺了半个时辰。
南书房议事后,海桂带来了韩澜。
“皇后娘娘的身子怎么样?”皇甫觉负手站在窗前,剪影清瘦,语气平淡。
韩澜小心措辞,“娘娘体虚乃先天体虚所致,后来可能受过比较大的折,微臣已尽力调养。”
皇甫觉轻哼一声,视线放在金丝绿萼上许久,方沉沉开口,“想要娘娘受孕,有没有可能?”
韩澜伏在地上,“微臣尽力,只是娘娘体寒,即便真的怀上了龙子,恐怕也……”
皇甫觉霍然转身,阴鸷的眼神顿时让他扎住话头。
“朕要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做不到,你就去死!”
燕脂一觉醒来,便觉轻快许多。移月过来服侍。
“皇上吩咐了,娘娘若是身体不适,便不用去晚宴了。”
燕脂点点头。宫中宴会现在都交给王嫣,不外乎听听曲子,看看歌舞,菜无好菜,宴无好宴,她一向是不耐烦的。
移月看着她,悄悄的叹了口气。
娘娘的性子越发懒散,若无皇上护着,在宫中恐怕寸步难行。
“恬嫔娘娘送来了两尾新鲜的红鲤鱼,听说是破冰从太液池捕的。”
大觉寺一事,恬嫔对她友善不少,虽无刻意结交,平日也有来往。燕脂想了想,“冬天的鱼肉质最干净,清蒸吧,做好后,送一条去延禧宫。”
她在地上略走几步,舒展筋骨,突然便想到一个问题,“平常似乎没有看到皇上锻炼过……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奏章。”还有……上床。
移月不禁莞尔,“皇上起的时候娘娘还没醒呢。每天早起皇上都会练半个时辰的拳的。”
这样啊……
皇甫觉再到未央宫时,便发现未央宫的后花园变成了小小竞技场。
蹴鞠、马球、射箭、击剑……什么都有。
燕脂穿了晚烟霞紫燕归巢的箭袖,腰间扣着春水玉版,脚下蹬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笑盈盈的拿着涂红漆,绘花纹的七宝球对皇甫觉说:“皇上,我们来蹴鞠吧。”
皇甫觉修直的眉扬了扬。她有多懒惰,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当下也不说,直接甩了外袍,“想怎么玩?”
燕脂她们玩的是白打,不看进球多少,主要玩的是技巧和花样。她点了移月,海桂,和来喜,皇甫觉随手指了三个宫女。
比赛前就约法三章,不许用蛮力,不许凭轻功,犯规罚下。
燕脂身子灵活,风摆荷、斜插花……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旁观的宫女一阵叫好。反是皇甫觉这一对,因了他的威势,宫女们束手束脚。皇甫觉也不急,不紧不慢的兜着燕脂。
他料得她气力不长久,佛顶珠传球时,一晃身便把球截走了。
他玩球的姿势相当利落洒脱,拐、蹑、搭、蹬,球像黏在他脚上一样。燕脂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一句话,翩若浮云,矫若游龙。
只踢了半场,燕脂便累的气喘吁吁,皇甫觉怎么劝都不下场了,推了玲珑下去。
一场蹴鞠下来,众人俱是大汗淋漓,皇甫觉除了发髻乱了些,神情自若。燕脂咬了咬牙,抓住他的手,“我……我要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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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风筝
皇甫觉带燕脂去泡温泉。
她大概已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运动过了,被温泉蕴藉热气蒸腾,色如桃花,身子懒懒的靠着他,半分也不想动弹。
皇甫觉修长的手指或轻或重的揉捏着,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
被他揉捏住僵硬的肌肉,燕脂小小的哼了声,大是理直气壮的说:“太医说让我多运动。”
太医这句话说的应该小有时日了,她若是这般听话,韩澜也不会愁得揪胡子。
他垂下眼睑,唇角微微勾起。半晌才淡然说道:“凡事需循序渐进。”
燕脂哼哼两声,她这不是舍命陪君子嘛。
清月很低的压在枝头,依稀有极淡的云影。
华清池是仁宗所建,四周皆是白玉雕栏,极是阔敞。据说仁宗最爱到此处与妃嫔开无遮大会。皇甫觉即位后,宫中园林大抵翻建,此处却是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