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叶白一僵,随后扶着酸痛的细腰地靠回了软垫之中,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把下官折腾得闪了腰,下官想早点回京好平躺着不受这路途颠簸之苦,殿下以为我愿意管闲事么?”
百里初眸光幽幽地看着她,凉薄一笑:“腰闪了,但小白依旧牙尖嘴利,下次是不是要让小白嘴儿也说不出话来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自己嘴唇专注的眼光,让她一下子就想歪了,耳根子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百里初到底顾及着自家‘驸马爷’的小腰,隔着窗吩咐了鹤卫去示明身份,将对方驱赶开后,好方便车队通过。
果然,在一白出示了腰牌表明了身份之后,对方大惊失色,但是却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立刻退散开来,反而竟齐齐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敢拦住殿下车架,莫不是真嫌命长了么!”一白提着长剑,冷冷地看着在他们面前跪了一地的人。
鹤卫们亦齐齐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凛然黑暗的杀气瞬间让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此时,一名华服的妇人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踉跄着冲了过来,满脸泪痕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臣妇乃是户部员外郎刘振之妻郭氏,参见殿下,臣妇并非有意惊扰殿下,只是臣妇独女在附近天宁寺上香之后不见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求殿下为臣妇等人做主啊。”
一白颦眉冷道:“京城治安事宜,当是五城兵马司或者大理寺管辖。”
“臣妇已经报了官,但是这附近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不见了,都没有找回来,若是报官有用,臣妇也不想如此。”那郭氏虽然哽咽,但说话还是有条有理,倒是很有几分大家夫人风范,并无撒泼的迹象。
一白神色稍缓,但还是面无表情地道:“夫人还是请速速离开再往官府,不要因此牵连了你家老爷和家中亲族。”
那郭氏闻言,如遭雷击,最终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地示意众家丁散开,她则是半瘫在了自己的婢女身上。
一白翻身上马,一挥手:“起驾!”
随后车队便继续浩浩荡荡地越过人群继续向前行。
华丽宽阔而舒适的车内,秋叶白半躺在软枕之内,一副沉默的样子。
百里初结了个手印,调息完毕,随后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是不是想去做戏文里的青天大老爷?”
如果小白喜欢这样的游戏,他倒是不介意满足她的兴趣。
秋叶白一怔,随后轻叹了一声,看向窗外:“阿初,你真当我还是那个在江湖上仗剑而行,行事恣意随心的江湖客么,若是人人都如郭氏一般拦住你的车架要求做主,你就要去做青天大老爷断是非曲直,你便不必去当什么摄国殿下,只管当大理寺卿即可。”
生活就是生活,那些拦住御驾官爷叩头烧纸,以诉求自身冤屈,最后沉冤得雪不过戏文罢了。
现实之中,民告官,哪里是这么容易,前朝严苛,民众若是要告官,还需要滚钉板,以示决绝。
帝国虽然因为有司礼监的存在,倒也算是一个接受密告的机构,但之中程序之繁琐,取证之复杂,令她都咂舌,自下而上的‘忤逆’永远都是最困难,甚至世所不容。
“哦,是么?”百里初闻言,有些兴味地挑眉:“本宫原是以为江湖人都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杀贪官豪强,怎么小白入官场两年有余,便已经改了初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