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一会,收回自己的手,只淡淡地道:“听阿泽的口气,似乎对这种奇毒很是了解,但是按照我的经验,这种毒看起来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容易消散?”
元泽垂下眸子:“小白施主,出家不打诳语,也不愿打诳语,你若是想问什么便直言相问就是。”
说罢,他转身走到了那小窗边,伸手一拉,竟然出现了一扇门,门外就是走道和船舷,然后走了出去。
秋叶白方才发现这舱房竟直接通着甲板,她微微挑眉,看来阿泽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熟悉船舱内?
这种毒对他而言似乎也这是如他说的不过是初时发作得厉害罢了。
不知道他对她和子非的对话听见了多少。
她顿了顿,随后便跟了出去。
船头处周宇已经不见了踪影,月光下只有元泽一人静静地站在船头,腰间裹着的轻薄布单子被风吹得飒飒飞扬,银色的长发亦随风起舞。
他的肌肤原本就苍白异常,此刻银色的月光在他优美的身形上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银雾,又似他原本就会发光一般,映衬着两岸乌黝黝的山影叠峦,船下流淌奔腾的大河。几乎让人有一种仿佛看见了远古神佛立在船头,但下一刻便会消散在风月无边之中的错觉。
秋叶白怔怔地看了片刻,走了上去,轻声唤:“阿泽?”
元泽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见他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忽然间在这一刻,她几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么一个人。
“阿泽,你和真言宫有什么关系?”
秋叶白径直单刀直入地问,一句废话都没有。
她相信拐弯抹角的问话方式并不适合此刻,不适合用在元泽的身上。
果然,元泽沉默了一会,便淡淡地道:“我是真言宫第七代转世灵童,于十五年前行了坐床仪式,是为真言宫第八代转世活佛,此后继任天级帝国的国师。”
秋叶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情绪一片复杂,她轻笑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猜错。”
“你为何不曾告诉过我此事?”她忽然叹了一声。
元泽:“是不是真言宫的转世活佛或者国师很重要么,不管是谁贫僧只是一个和尚,一个出家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一切虚幻像,不过是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何不做如是观。”
他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从容,没有一点子歉疚,也没有任何心虚,仿佛他在尘世之间的一切地位真的是一件他从来不曾放在心上的的事情。
如此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听见的人,却都能听出他是真的没有将惊人的身份真的放入心间。
秋叶白看了他的背影片刻,却轻轻地摇头道:“不,阿泽,你不曾将那些俗世虚名放在心间,你的心中只有佛境莲台,但是你总归生于俗世之中,你永远摆脱不了你身上的功名利禄。”
元泽悠悠地道:“然后呢,因为贫僧无法摆脱那些东西,所以小白施主打算如何,杀了贫僧?”
秋叶白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太后老佛爷已经对我下了暗中格杀勿论的口谕,若是我的消息来源没有错,真言宫的主持燃灯师太和太后老佛爷曾经是手帕交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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