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接下来,殿下打算继续插手此事么?”
百里初摇摇头,干脆地道:“不打算。”
秋叶白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厮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此事他不打算插手也插手了,如今要中途停手?
百里初看着她,漆黑的瞳子里一片淡漠凉薄:“本宫说过了,本宫只是个观戏之人,若是有人演戏演得好,本宫自有打赏,本宫何曾诓过小白?”
秋叶白看着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然心中一凉,想起早前还在上京的那日,她去定王府查案之时撞见他和定王相处之时的情景——
彼时,定王质问百里初的便是盐运之事。
她还记得定王问他的那种语气里带着被背弃的伤痛,质问他为何会站在五皇子那边,背弃当初的承诺。
百里初是怎么回答的?
她更记得他近乎温柔地替定王拍了拍衣襟,甚至仔细地替他拉平了衣衫上的奏折,那动作自然温存,温存到生生地让偷窥的她都感觉毛骨悚然。
“本宫能答应助你登上皇位,自然也可以捧着别人上位,天极帝国的嫡皇子可有三位,生你的女人不过是父皇继后而已,本宫平生素来无什么癖好,唯喜欢看着狗咬狗,所以皇弟定要在所有的狗里撕咬出一条路,咬出一场血腥而精彩的赛事来。”
那场景,如今她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她忽然明白了,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因为……
这个男人根本就以玩弄他人,他喜将别人摆在台上,看他人在命运中沉浮,痛苦狂喜,厮杀博斗至鲜血淋漓为乐。
他插手夺嫡,不过是为了图个乐子,他今日可以帮着这个,明日可以帮着那个,不过是在火上浇油罢了。
“操控别人的命运很有趣么?”秋叶白看着他,不自觉紧他的手腕,眸光冰凉。
百里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你看那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木偶在台上一幕幕地演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当真是极有趣的。”
“这是皇族之人的嗜好?”秋叶白忍不住颦眉,百里初这种恶癖简直令人发指。
他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事儿:“没错,这就是皇族之人的癖好,本宫不过是让那些戏更精彩罢了,既然生为皇族,不互相残杀,骨肉相残,多浪费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身份?”
百里初声音低头喑哑,极为悦耳,但是一字一句却带着截然相反的残酷血腥。
听着面前之人用这种温柔而理所当然的神态说出这样扭曲的话语,偏生还让人乍一听,觉得很是有道理,充满了蛊惑性,简直让秋叶白无言以对。
“怎么,小白很害怕么?”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的神情里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震惊,含笑问。
秋叶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殿下,您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虽然说,理是这个理,但是将这种事情看成取乐子,还真是……闻所未闻。
总而言之,越美丽的植物,越有毒,面前的这棵毒草已经‘时常’让她大开眼界,见识恶毒和变态的更高层次,这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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