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气闷得紧,怀素陪哀家到园子里转转!”
懿德太后有这份闲情,萧怀素理当作陪,便亲自上前来扶了太后的手,一路缓缓向宫外行去。
“这处御花园的景致还是不错的,树荫繁茂,早上还不觉得,到了正午才慢慢热起来,记得哀家从前最喜欢呆在树荫下乘凉了。”
懿德太后微微站定,萧怀素的步伐自然也顿住了,便见太后指了不远处一丛高耸的大树道:“那边还有个秋千架子呢,以前哀家与妹妹最喜欢在那里玩耍,也是在那里偶遇了先帝。”
“喔?”
萧怀素听得用心,不由好奇地问道:“太后,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这能让他们想到从前的美好时光,缅怀过去的青葱岁月,知道自己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那样的鲜活。
果然懿德太后听萧怀素这一问便也来了兴致,就近拉她进了一座凉亭坐下,立马便有丫环端上了茶果,还在后面执着羽扇为俩人扇风解暑。
“先帝的性子与皇上还是很像的,表面看着严厉,实际上心肠软着,对待后宫的女人们更是这样。”懿德太后说起往事并没有带着一种浓重的伤感,反而有种轻快的感觉,萧怀素也不由听了进去,便又听太后道:“不过先帝很是多情,被他喜欢地的女人也都有那么一段荣耀的时光。”
“对了,你可知道当年先帝曾经宠爱一位梅妃,为了她还曾经在大相国寺的后山开辟了一片梅林,那样的宠爱可是无人能及的。”
懿德太后说起这事唇角微翘,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萧怀素起初还有些不明白,往深里一想便能觉出这是太后在暗自得意,毕竟她才是那个后宫里笑到最后的女人,不管梅妃当年有多得圣宠,如今还不是只能在凌云庵枯等老去。
而凌云庵的佛塔又恰巧能望见大相国寺的后山梅林,这是在时时提醒着梅妃她从前的荣耀,和如今的光景一相对比,只怕梅妃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这话萧怀素可不敢接口,只低垂了目光,又起身亲自为懿德太后斟满了茶水。
而英姑将萧怀素抄写的佛经摆在了佛龛之前后又快步来到了园子里,刚走到不远处的青石小道上便听到旁边的树丛里有着一阵嘤嘤哭泣的声响,不由冷喝了一声,“谁在那里?还不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
而英姑这声大嗓门也惊到了不远处的懿德太后与萧怀素,太后倒是好奇地挑了眉,又吩咐身旁的宫女道:“去看看英姑在干什么!”
哭声没有了,但并不代表那里并没有人,英姑眼神一黯,喝道:“太后在此,休得哭扰,若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揪人了!”
“别,别,我们出来!”
树丛里响起两道声音,不一会儿才是衣服的摩沙声,便见着一衣粉衣,一着黄衣的少女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双手抱在一起,只可怜兮兮地看向英姑,“姑姑别与太后说,咱们姐妹这就离开。”
看到这俩人,英姑却是笑开了,挑眉道:“怎么是安家两位小姐,倒是让老奴一阵惊惶啊!”
安家姐妹出了树林子,萧怀素也看清楚了,不由暗自诧异,这才多久没见,当初跋扈的安氏姐妹怎么变得这般凄凉的模样,莫非其中有诈?不由提醒懿德太后,“太后,那两位小姐正是贵妃娘娘的侄女。”
“喔?”
萧怀素这一说懿德太后也来了兴致,“让英姑把她们带来给哀家看看。”便又有宫女领命而去。
懿德太后出谷后倒是出手处置了安贵妃,却没见着这对传说中的双胞胎姐妹花,后宫日子无聊,这两个人的出现不失为一种调剂。
萧怀素扫了懿德太后一眼,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显然是很感兴趣。
英姑不一会儿便将安家姐妹带到了懿德太后跟前,姐妹俩个本来还有些扭捏,此刻见到萧怀素也在坐,顿时浑身的不适,只僵在那里不说话了。
“太后与郡主跟前,你们俩人还不拜见!”
英姑在旁边喝了一声,安家姐妹一个腿软便跪了下去。
萧怀素也有些奇怪,不多久前安家姐妹还那般光鲜,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憔悴,眼睛都哭红了,简直与她所了解的安家姐妹判若两人。
懿德太后也没叫安家姐妹起身,由着她们跪在地上,随意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哭些什么?贵妃娘娘不是好好地在宫里呆着的?”眼下之意便是宫里又没有人不在了,白日里躲着哭不嫌晦气。
“太后,是我们姐妹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安子雅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她是见识过懿德太后这副笑面虎的模样,当日在“永乐宫”她躲在帘子后面瞧见了,太后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处置了安贵妃,连带着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起来。
从前还有宫女太监们捧着,如今安贵妃被禁了足,她们走到哪里都再没有人搭理她们,连使唤个宫女别人都推三阻四的,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太后饶了我们!”
安子如也跟着求饶。
“瞧这两个姑娘给吓得,哀家还没怎么着她们呢?”
懿德太后笑着转向了萧怀素,“难不成哀家长得凶神恶煞,还没怎么样便吓坏了小姑娘?”
“太后说笑了,您慈眉善目的,就跟菩萨似的,又一心向佛,宫里谁不说您心善呢?”
萧怀素笑着说道,又转向安家姐妹,挑了挑眉,“只怕两位安小姐是被别的事情给吓着了,是与不是?”
“是,郡主说的是。”
安子雅赶忙点头,却也不想这台阶竟然是萧怀素给她们下的,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萧怀素竟然因祸得福,如今被封为了安平郡主,连她们姐妹见着她都要绕着道走,安贵妃又是那样一个光景,再不敢随意生事,连带着她们姐妹的日子都凄惨了起来。
萧怀素与安子雅这一问一答的,懿德太后更是兴致浓浓,“那既然这么说,哀家就一定要清楚是什么事,不然使人去贵妃那里问问也行,总不是她欺负了自家的侄女,你们这才有苦无处诉吧?”
懿德太后唱作俱佳地讽了安家人一道,倒是让安家姐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是哪有的事?太后您想多了,贵妃娘娘待咱们姐妹自然是极好的。”
安子雅连连摆手,又扯了安子如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安子如却是有些任性地扭了扭,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伏身便对懿德太后磕了个头,“太后,求您老人家给咱们做主!”
“子如,你疯了不成?”安子雅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捂了安子如的嘴,又转头对懿德太后急声道:“太后您别听她胡说,她是一时胡言罢了。”
安子雅知道安贵妃不过是一时失势而已,那一次的安排谁也没有料到最后竟然会牵扯上了太后,但这又如何?凭着皇上对安贵妃的喜爱早晚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这次不也没舍得重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