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跟前得用的大丫环香菱便是秋灵的表姐,这次是跟着老夫人一块回了杜家村的。
杜延昭兄弟俩一起去寻杜老夫人,那定是有什么要事!
萧怀素微微将眼睁开了一条缝,“继续说。”
“是,”秋灵应了一声,又继续道:“奴婢也有些好奇,便向表姐打探了一下,说是两位少爷向老夫人建议将三少爷给送到秦岭去!”
“什么?”
萧怀素陡然增开了眼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秋灵,“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秦岭边境啊,那等苦寒之地,梁氏来信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若不是有杜伯宏在后面压着,指不定她还会说得更悲惨些,再说如今羯罗又强势攻伐,战情说不上岌岌可危,但有危险却是一定的。
杜延昭他们明知那里的境况,却还要建议将杜延林给送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灵点了点头,“当时刘妈妈陪着老夫人在屋里,表姐就在茶水间里呆着,只隔着一道门帘,不会听错的。”
“那我外祖母怎么说?”
萧怀素缓缓沉下了心来,杜延昭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定是事出有因。
“老夫人起先还是有些震怒,不过大少爷又说了一些话,老夫人这才歇了怒火,转而细细思量了起来。”
秋灵小心翼翼地说道:“两位少爷是觉着三少爷在这里安宜惯了不思进取,老夫人又不好隔着辈分地管教,二老爷素来教子严厉,若是三少爷在父母身边,一是解了他们念子之情,再有二老爷管教着也能让三少爷早些懂事,”顿了顿又道:“听说三少爷自己也是愿意去的,还私下里求过六爷与秦大人,只是两位都没有答应他罢了。”
“喔,”萧怀素笑了笑,挑眉道:“三表哥还求过他们了?”
也是,这样的事情依宁湛与秦致远那谨慎的性子,只怕谁都不会答应。
杜延林那不成熟的性子搁哪都是个烧人的火炭,又没有家中长辈应允,谁摊上谁倒霉!
“那可不是?!”
秋灵跟着点头,“若非这样,两位少爷也不会找上老夫人,虽说外人看来……好似有些不顾兄弟情意,可奴婢知道他们是真正为了三少爷好!”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
萧怀素点了点头,她与杜延昭、杜延意兄弟相处得久,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品行,只杜延林到底是后来才回到杜家,接触得不多,却也知道这个三表哥惯会使些小聪明,人也浮躁了些,少了几分踏实。
秋灵又道:“所以奴婢想啊,若是老夫人也同意了,到时候给六爷去封信,将三少爷给捎带着一路去秦岭,他定是不会拒绝的。”
萧怀素心思转了转,忽而便抿唇笑了,“外祖母的请托,宁六哥自然不会推拒,”想了想又道:“接下来他们还要去两个村落,征得的粮食都让人先送回西安府了,若是要去秦岭,最后定也是在那里集合着一起出发,倒是还有些时间。”
不管杜老夫人怎么决定她也没意见,杜延林的性子是需要人管教,兄弟影响不了他,老夫人隔着辈份也不好管教得狠了,若是能让他吃些苦头也是一种磨砺。
将这个问题丢在了一旁,萧怀素这才转头仔细地打量着秋灵。
少女的身形玲珑有致,面容虽不算漂亮,但也白皙清秀,不知不觉间秋灵已经快十六了。
“秋灵,今后你嫁了人也跟在我身边吧,做个管事媳妇,多威风!”
萧怀素抱了秋灵的手臂倚在她身边,这些年相处下来,俩人虽是主仆,但感情尤似姐妹,她已经对秋灵生出了几分依恋。
“小姐说什么呢,多羞人!”
秋灵骤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目光。
“这有什么,姑娘大了始终是要嫁人的,不过你嘛,再等两年看看,我定给你物色个好的。”也不管秋灵面上的羞恼,萧怀素径直说道:“这人啊,长相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踏实勤快,会疼人。”
“小姐懂什么,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秋灵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觉得暖暖的,萧怀素能将她的将来都打算得清清楚楚,她还有什么好愁的,能跟着这样一个主子,证明她确实没有选错人。
“你表姐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萧怀素又问起了香菱的事,“那年好似听你提过,你表姐从小便和你哥定了亲的。”
“是,”秋灵笑了笑,“小姐记性真好,老夫人准备明年就放了我表姐回去成亲,反正这里有刘妈妈把持着,老夫人屋里总出不了错的。”
萧怀素这才点了点头,又穿鞋起身,“反正睡不着了,我想早些去厨房里给外祖母熬锅小米红薯粥,再做几笼锅贴饺子。”
“小姐这般孝顺,老夫人知道心里定是欢喜的。”
秋灵扶了萧怀素下床,主仆俩个动作利落地收拾梳洗了一番,这便打着灯笼往厨房而去。
☆、第【97】章真好
最终杜延林去秦岭之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作为当事人的他自然欢欣鼓舞,恨不得立刻收拾行礼去西安府等着宁湛他们归来,到时候好随着宁家军一同过去。
杜老夫人是派人直接给宁湛送的信,就沿着他们一路走过的路线追着送了过去,可没有直接送到西安府的宁家。
宁湛收到信后很快便回了信,说是他们征粮完后他会再回杜家村一次,到时候便将杜延林给一起带走,时间很充裕,杜延林还有空闲收拾准备一番。
这一来一回的信件确认后,杜延林再雀跃兴奋也只能稍稍按捺下心情,掰着手指算着宁湛什么时候到来。
杜延昭与杜延意却是松了口气,这段日子杜延林要怎么闹腾也由得他了,只盼望到了秦岭与父母在一起后杜延林能稍稍收收心养养性,吃些苦长些见识,那也就不枉此行了。
至于杜延林的功课,杜老夫人也给杜伯宏写了信,就由他教导自己的儿子也是绰绰有余,但若是杜延林无心进学,其实在哪里都一样。
转眼到了二月,冰河上也渐渐化了水,走到桥上还能看到一块块的浮冰飘浮在水面上,倒是有些胆子的孩子还敢凑上前几分,甩长了手中的钓竿,指望吊上几尾鲜鱼来。
还有些调皮的孩子在河边玩着冰,空旷的河面上传来阵阵笑闹声。
萧怀素撑着下颌坐在桥头上看了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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