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天下间最坚固的堡垒中,被人杀死了!
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而容昭却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醒了过来,据说还宠爱依旧!
青姨娘昏过去了,又醒了,醒来后,恨得双眼通红,满嘴的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我女儿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死?凭什么你脱离了危险,凭什么你还能继续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曦儿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多孤单啊,你这个当大姐的,不该去陪她么?
既然你自己不愿意,那么,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亲手送你去见我女儿!
趁着容永清奏请了一个娘家女眷探望后宫嫔妃的名头,青姨娘去找了郑氏,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在容家的后院中,若说她是第一恨容昭的人,那么另一个人恨容昭的程度绝对不比自己浅!
果然,郑氏在听到青姨娘的来意后,念经的声音顿住了,飞快转动书中佛珠的动作暴露了她开始不平静的内心,无论念多少遍经文,自以为多么宽厚平和了,天生的心胸狭隘自私阴毒,是不可能因此而消弭的。
“你为什么找我?”
青姨娘压抑着心头的恨意蛊惑道,“一来,老爷奏请宫中要探望那个贱人,但他是不可能亲自见到人的,到时候,少不得要请夫人出面,唯有夫人能够带妾进宫;再来,那小贱人将夫人害到如此地步,夫人不想报复回来吗?”
青姨娘煽动的话语并不高明,但郑氏也不需要高明的理由,她同样不是聪明人,打心底记住的,也只是自己受到的三番四次的侮辱罢了,再说,她现在对容家已经毫无感情了,容家人的死活,完全不放在她心上,等她回头给哥哥去一封信,让哥哥将自己接出容府,她和这个家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就算容家覆灭了,甚至满门抄斩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刺杀事件的一系列后续都处理妥当了,京中那段时间一直人心惶惶,如今为了安抚人心,秦瑄便同意了那些出的嫔妃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家求见宫中后妃的请求。
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直笼罩在后宫上方的乌云终于有了散开的趋势,京中紧绷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老百姓们身份最低,却也最是灵敏,感觉到危险已经过去,也纷纷开门走出了家门,京中一度凝滞的气氛终于流动起来,再加上蜂拥进入京中的士子们,万寿节刺杀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终于从京中彻底抹去。
容永清本来不愿意让郑氏出来,他上奏折,只是希望能见见容昭身边的内侍,得一声平安也就罢了,为防止皇上疑心内外串联,才上了一本折子,谁知皇上居然允了所有内眷探望宫妃。
容永清回到家中,不得不将郑氏放了出来,自打他找了太医,得到肯定答案,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被药物破坏,再调养也不可能有孩子后,他对郑氏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只是碍于侯府和容昭如今的身份,不好休妻罢了,再则他也一点儿也没了往上爬的动力,郑氏存不存在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他望着一身灰袍与往日的娇媚张扬迥异的郑氏,一点儿心软都没有,只是寒声道,“你入了宫,只问问娘娘是否安好便罢了,不要逗留,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宫中不比寻常,你若是有丁点差错,我也救不了你,到时候,别怪我舍弃你!”
郑氏讥诮地看了眼这个无情的男人,实在不想开口,可是看到男人充满威胁的眼神后,她还是面色漠然地点了点头。
容永清想了想,又道,“到时候你带容昙进去,让娘娘看看容昙,问问娘娘对容昙的看法!”
郑氏浑身一抖,她的忍耐和不满也达到了极限,“带容昙进去干什么?一个未婚小姑娘去那样的地方,你是鬼迷心窍了?”
容永清脸色忽然扭曲,恨意迸射的双眼,如利箭般射向郑氏,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射成刺猬,就是郑氏自以为心如止水,接触到这样的眼神,也止不住地胆寒!
“你还有脸质问?容昙是我选中的继承容家香火的人,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没有儿子?若不是你,我儿子今年如今都能参加科考了,你还有意见吗?”
郑氏被容永清这一字一字中饱含的巨大恨意给震慑住了,当初林婉的确是死于她的主意和毒药中,而容永清最后无法生子却绝对不是她下手的,她只是给他下药让他缓几年而已,谁知却闹出了那样的结果?
可是这样的话,郑氏如今也不敢说出口了,只得胡乱地点了点头,便仓皇地离开了。
昔日蜜里调油的夫妻,如今却反目成仇,世事当真无常!
进宫那日,容永清将郑氏和容昙送到了宫门口,不放心地看着她们步行进去,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郑氏身边的丫鬟背影有些眼熟,不过他也没多想。
永寿宫算是西六宫中离城门最近的,三人在内侍的带领下,很快便进了阔达恢弘的永寿宫,宫室前铺着汉白玉桥栏,飞檐高耸,雕梁画栋,并没有奢华闪耀的金碧辉煌,反而颜色深沉内敛,静谧安详,这庄严华美的皇家尊贵气象,一下子震慑住了三人,令三人不知不觉就屏气凝息起来,就算是郑氏,也丝毫不敢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