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气呼呼地转身也离开了。
等到周末去林老师那边,林小乐提出要学习『北方吹』的时候,林老师擦着眼镜,一脸深思地看着她。
“就是,就是……校庆联欢会,跟人一起搭伙表演节目。对方说,反正大家都看只他表演,我就是个添头。”林小乐说得时候脸都涨红了。“我不能唱那个么?”
“可以呀?那你就唱呗。”林老师带着眼镜看着她说。开始指导着她唱歌的声调。
“看来,你学习还挺用心的。有努力练习过!”林老师表扬道。
林小乐马上就对林老师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想到,真的可以登上舞台,唱歌给大家听,林小乐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几周后,在林老师的刻意指导下,林小乐果然觉得有点信心了。
在校庆前的一周,林小乐突然问,林老师能不能去看她的表演?
她们学校的校庆是租了附近的大礼堂的。
王子样说,演员可以带家长。林小乐家只有林妈妈,还可以带一个家长。
然后,她就想到了林老师……
“林老师,您就去呗……大不了,我明天过来帮您把衣服洗干净。然后,到时候,您还可以跟我妈坐一起。”林小乐马上就开始利诱。
事实上,跟林老师混熟了之后,林小乐就不那么怕了。
前些日子,她还用零花钱给林老师换了一副老花镜呢。
一个镜腿裹胶布,太艺术家了,让人看着好别扭。
林妈妈提起林老师的时候,总是叹气。隔三差五,就让林小乐给老师送好吃的。
林妈妈有空经常来看看林老师,陪她聊聊天……
林小乐其实明白,她妈其实不是趋炎附势。也不是为了拍林老师马屁。
而是,有些人站在悬崖边上,如果能拉的话,为什么不把她拖回来呢?
她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很平凡,很普通,但是心底很善良。在能拉别人一把的时候,绝对会毫不吝啬地伸出手……
林小乐本来也应该是林妈妈这样吧?
只是,后来,她被生活磨砺着,慢慢地变了……
她为了减少痛苦,把自己的心变得又冷又硬了。
重生回来后,林小乐最开始还只是平静地对待着林老师。
她妈交代她做的事,她都会做。林妈妈没有交代,她就不会做。
但是,几次接触之后……
看到林老师偶尔凝视着她,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眼神中充满了伤痛。
林小乐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后来,她无意间,打开了垃圾堆底下,扣着的相框……
照片里,年轻意气风发的林老师搂着一个女孩,笑得一脸骄傲。
那女孩捧着一个天鹅型的金杯……突然,林小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林老师其实不是发疯了,她只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林小乐想起上辈子,失去妈妈之后,她也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在心里压力最大的时候,她曾经淋雨,跑回已经不属于她的家里……
就只是为了确定,能不能再次看见妈妈站在包子铺门口,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可是……她家的包子铺已经改成麻辣小吃了。
大概从那一次起,她开始彻底放弃了自己。
然后,假装成不在乎的样子。不在乎,就不会痛了。
林老师也是一样的,发疯了,也就不会痛了!
后来,林小乐就在林老师面前,变得特别能说。而且总能说出一些搞笑的话题。
每次上完课,她不再急着回家,而是会留下来为林老师做点事。甚至,开始帮林老师煮饭。
林老师从来不拒绝,除了上课,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靠窗地沙发上,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偶尔,林小乐以为她睡了。
偶尔,她却趁着林小乐帮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看着林小乐发呆。
林小乐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林老师林妈的。
林老师也什么也没说,只是默认了这个称号。
有一天,林小乐来学习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猫。
“你抓猫干嘛?”林老师皱着眉头问。
“我在您小区门口捡的。不知道谁家干的坏事。小猫才出生多久?这又是放外面,估计都活不过一个晚上。林妈……我妈两个店要照顾,好忙的,根本就照顾不了它。我们学校不许养宠物。您看……”
“你下次再捡这种玩意来,我就把你赶出去。”林老师有点恼火地说。
那只被取名叫咪咪的“可怜”小猫,到底还是在林老师家里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