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浩慢慢踱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低着头也不看凌澜,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目前看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根据照片的时间记载,葛美枝是在零点40分左右进到葛越兴的公寓里的,然后1点20分离开,在她到达公寓的时候,葛越兴还活着。也就是说,施柔并没有杀死葛越兴。”
凌澜对顾涵浩这番推测颇为不以为然,他凭什么就认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呢?就因为他急于为施柔洗清嫌疑吧。
“但是有一点是十分奇怪的,”顾涵浩话锋一转“那晚我跟葛越兴也接触过,他在心情平和的时候是不容易发病的,我们俩一开始谈话气氛还算融洽,一直到后来我的话激怒了他,他才情绪激动,从而发病想要自残的。”
凌澜不想打断顾涵浩,可是好奇心使然,她还是插嘴问道“你说了什么话激怒了他?”
顾涵浩看了凌澜一眼,又转过头“我骂他是个懦夫,如果不能给施柔幸福的话就不该和她结婚,现在遇到一点小困难就要死要活,还要把妻子托付给别的男人,他这样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凌澜默默点点头,没错,葛越兴听了这话不发作才怪呢。别说葛越兴会发作,要是顾涵浩说这番话的时候凌澜也在场的话,估计也会心痛到夺门而出吧。顾涵浩对施柔,仍旧是心心念念着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葛美枝没有触怒葛越兴的话,葛越兴是不会发病的,葛美枝也就不会那副尊荣地出来,让私家侦探拍了个正着,还以为她是去跟葛越兴偷情的。所以说葛美枝所说的他们姐弟俩相认抱头痛哭之类的话就算是真的,也是在葛越兴发病之前的事。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葛美枝是有所隐瞒的。”凌澜整理思绪,回到正题上,替顾涵浩把话说完。
“而且葛美枝对咱们隐瞒的,不光是葛越兴死去的那晚的真相,还有关于23年前的周子恒的案子,”顾涵浩望向凌澜,征询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凌澜连连点头。她刚刚一边听葛美枝讲23年前的故事的时候就觉得不可信了“我觉得葛美枝的故事的主角不应该是一个6岁的小男孩,和一个14岁的少女。倒像是两个成年人。我是不知道一个6岁的小男孩能不能趁一个成年男子不备的情况下对他捅了七刀,把成年男子给捅死,因为我毕竟是个女的。但是我有过14岁,我14岁的时候恐怕一见到那么多血和死人就已经吓得当场晕倒或者疯一样地逃离了,哪里会有那么缜密的心思想要清理现场。哪里会有那个胆量跟一个死人和一大滩血迹共处十几分钟?”
顾涵浩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凌澜居然会设身处地地去分析葛美枝的话,索性他也就顺着凌澜的思绪继续“14岁的少女会有多大胆量和多少心机我不知道,毕竟我是个男的,但我6岁的时候曾经见义勇为过一次。和一个20岁出头的小混混打了一架,那个时候我也是趁他不备,拿着一根不长的铁棍冲上去。结果小混混只是被我打了一下,毫发未伤,而我却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
凌澜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一个6岁的小男孩居然被正义感驱使着冲向一个成年男子小混混。那场面太壮观了!
“看来,葛美枝是在撒谎。”凌澜已经做出了判断,只是这其中还是有些不对劲“我可以理解葛美枝撒谎的原因,因为现在周子恒和葛越兴都已经死了,23年前在别墅里发生血案的真相已经随着这两人的死成了永远的未接之谜,现在她怎么说怎么是,我们找不到反驳她的证据。可是,为什么她坦白自己杀死了高宝梁这件事呢?如果要撒谎,为什么不干脆撒得更好一点,把高宝梁这段也给瞒过去?就算是过了刑事追诉期,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顾涵浩叹口气,回应道“葛美枝的这种心理可以理解,她坦白高宝梁的事算对我们显示出她的诚意。曾经我们这里来过不少杀人嫌疑犯,他们为了洗脱嫌疑,或者是说实话也好,或者是撒谎也好,会说案发时间自己在另一处,是抢劫也好,偷盗也好,就是没有杀人。他们会用比较轻微的犯罪来掩饰严重的犯罪,用主动坦白比较轻微的犯罪来争取我们的信任,显示自己的诚意。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这种行为偶尔真的会奏效。”
凌澜却更加忧心了“这么说,葛美枝刚刚说了那么多,除了这部分她向我们表达诚意的高宝梁的部分是真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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