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顾涵浩挪动椅子,把手臂搭在桌子上,更靠近施柔,近乎苦口婆心地劝诫“现在只有你才能为自己洗清嫌疑,拜托你,把当晚的实情讲出来好吗?”
施柔抬眼含泪望着顾涵浩“不是我故意不说的,而是有些话我说不出口,而且,那些与越兴的死也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顾涵浩的声音又变得冰冷“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来判定的,说吧。”
施柔深呼吸,然后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吧,我说。你来判定一下,这些跟越兴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当晚我的确是在11点40分出了小区的大门,但是我没有直接回家,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可疑的女人,那个女人我在我家别墅附近见过,我见过越兴和她鬼鬼祟祟的,越兴还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接到我们的家里。那女人很奇怪,她打扮得很诡异,虽然我知道越兴不会喜欢那一型的,但是我还是好奇,我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我便把车停在了路边,跟踪那个女人,又从后门回到了越兴的公寓。”
顾涵浩知道施柔口中的那个打扮诡异的女人一定就是季佳欣,季佳欣是11点50分去到葛越兴的公寓的,时间上刚好吻合。
“我一直站在越兴的门外偷听,我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后来,我听到了越兴在呻吟,那个女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他们”施柔说不下去了,只是痛苦地掩面哭泣。
顾涵浩知道施柔八成是误会了,季佳欣和葛越兴应该不会是那种关系,有呻吟声是因为当时季佳欣正在给葛越兴实施驱魔仪式。顾涵浩仍旧是本能地愿意去相信季佳欣。
“那女人在房间里的时候,我没有胆量进去,我怕看到让我崩溃的一幕。后来,我等到那个女人离开了,我就去找越兴摊牌,我问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一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后来我问得急了,他也发了火,”施柔猛地一拍桌子,显然是回想到了那晚的情形十分气愤“他说我没资格去质问他,因为是我先对他不忠的,他骂我是个荡妇,说我跟他结婚完全是在耍他,我的心里一分一秒都没有忘记过你,不听他的话不肯辞职换工作为的就是每天可以看到你,他说我在跟你在搞外遇!”
施柔带着哭腔的喊声在监控室里回荡,凌澜听见罗副局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凌澜忍住内心的汹涌和眼眶里的泪水,努力让自己不要吸引监控室里这几个人的注意,可是柳凡和袁峻还是一起回头看了她一眼。
凌澜冲柳凡和袁峻苦涩一笑,继续紧盯着审讯室里的那两个人,只见顾涵浩的背影已经不再冷静,他的肩膀微微颤动,面对刚刚施柔的哭诉,他只是无言以对。施柔在一时冲动哭诉完后也稍稍冷静了下来,狠狠地一抹眼泪,负气似的反问“你不是非要我说出实情吗?这就是实情,就是这样,然后他还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被他打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恢复力气后才离开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们都满意了吧?”
凌澜从没见过施柔这样,在她的印象中,施柔一直是个冷静理智的女强人,没想到她也有这样无法自已的时候。也难怪,眼下的这种情形之下,面对昔日旧情人的质问和怀疑,要她说出这些实情也确实残忍。而且,施柔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压抑自己对顾涵浩的感情,压抑对丈夫葛越兴的怀疑还有葛越兴对她的怀疑和指责,她的内心一定是无比纠结,光是站在施柔的位置想一想凌澜都觉得心痛,很难想象,施柔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顾涵浩冲施柔点点头,他无力地站起身,推门出去。
监控室里,罗副局长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直指最角落的凌澜,语气低沉地问“凌澜,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有关涵浩和施柔是不是在搞外遇,我想你应该最清楚,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凌澜怎么也没想到罗副局长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愣了两秒,斩钉截铁地回答“据我所知,没有。”
罗副局长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其实我也相信施柔是清白的,虽然她有动机和作案时间,但是目前咱们还没有实质的证据指明她就是凶手,目前咱们能做的就是一切按照正规程序继续调查。柳凡,你送施柔回去吧。”
出了审讯室,凌澜才注意到顾涵浩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就好像是顾涵浩的心门,对她来说也这样紧紧关上了。她能想象顾涵浩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复杂矛盾的,他认为自己害了施柔,亏欠施柔;他一定在心疼施柔,想要保护施柔;他绝对地相信施柔,无条件地相信施柔。
如果有一天,全部的证据都指向自己,自己是全世界都认定的嫌疑犯,顾涵浩会不会这样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