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当年。
水柱冲刷,胡小涂仰脸迎着阻力,扯着嘴角笑了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胡小涂竟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初恋初吻初夜了?
或许,她的生命里早就没有了那个值得她坚守的人,所谓男人,不过如此。
洗好出来,胡小涂胡乱抓起件衣服套上就往门外冲,跑到楼下的时候却不忘跟晨练回来的王奶奶打个招呼。
“小涂,男朋友不错啊。”王奶奶笑得很有深意。
“啊?”
“要对人家好点,小性子该收则收。”王奶奶继续苦口婆心。
“……”
胡小涂没工夫细嚼王奶奶的话,更没时间想那么多,点了点头拔腿跑向地铁口。
胡小涂虽不精明,但过日子还算会精打细算,上班坐两块钱的地铁,下班坐一块钱的公交,一个月可以省出不少钱。
从地铁里挤出来,胡小涂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亮马河大厦,眼见电梯门缓缓合上,胡小涂一咬牙,转身跑进楼梯间。
胡小涂自认为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却在爬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这是个非常非常非常错误的选择。
想要在九点前爬到十二楼,体力问题是一,时间问题是二。而目前为止最重要的问题并非一二。
——她崴了脚。
胡小涂拖着病体挪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胡小涂看着打卡机红彤彤的提示灯,欲哭无泪。
林姐搂着一沓文件扭过来时,胡小涂正一个劲儿地揉脚,疼得她龇牙咧嘴。胡小涂猛然间闻到熟悉的香水味,习惯性地起身,却不料脑袋磕在了林姐的尖俏下巴上。
揉脑袋还是捏脚踝,这是个问题。
林姐把文件一丢,甩了句“下班前翻译好”,便捂着下巴扭屁股走远。
胡小涂盯着一桌子的文件,再想想因迟到而扣掉的工资,便觉得喘不过气来。在别人手底下做事,当真的敢怒不敢言。
同事的工作都比她清闲,胡小涂盯着手里这些文件,明明不归自己的业务范畴,也硬是塞给她做。可她除了任劳任怨,还能掀了整个翻译部不成?
胡小涂头不抬眼不睁地忙了足足八小时,翻译好所有文件后,只觉得眼晕。下了班一瘸一拐出大厦,看着同事一个个被男朋友接走,心里更酸上几分。本想省一回医药费的胡小涂手一抬,蹦进出租,去医院。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公车站不远处,一辆卡宴久久候在那里,不曾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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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行在公车站等到天色发暗也没把胡小涂等出来,心里刚犯上几缕失落,手机却很欢快地响起来。看见来电显示里的名字,任以行的脸黑得很迅速。
铃声不屈不挠地响过三轮,任以行终于接起,语气不乏无奈,“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