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酿制的果子酒,有些微甜,喝了之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上头,顾怀袖也看了孙连翘一眼,孙连翘没什么反应。
纳兰沁华看见众人气氛还算是好,便笑着叫丫鬟上来布菜,“今日准备的菜色都偏向清淡,请的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厨子,虽然跟张二夫人手底下那一名厨子相比,定然不如,不过也算是高手了。”
这话听得顾怀袖觉得微妙,怎的忽然说什么小石方的事情?
便是孙连翘,这会儿也抬头讶异地看了纳兰沁华一眼。
纳兰沁华似乎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之事,忙道:“张二夫人莫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
“年二少你奶不必这样拘礼,我家那个厨子的事情人人都知道,想来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请您到我们府上一叙,正好二位爷都是同科,正该照应着。”
顾怀袖笑着给纳兰沁华打圆场。
这会儿纳兰沁华也明白过来,也笑道:“您是知道我嘴馋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纳兰沁华之前提厨子的事情当做了寻常,可唯有两个人不一样。
孙连翘跟顾怀袖,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日在厨房外头见着的场面。
纳兰沁华说的话,骗一骗寻常人还可以,可顾怀袖与孙连翘都是心思细巧的人,不会注意不到前后的不连贯和不自然。这话出来得太过突兀,若是“嘴馋”这种话在前面,自然好上许多,可若是在后面,就不免有事后补上的嫌疑。
不过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将这件事给戳破。
她们坐在这里说话,没一会儿前面便起了几声轻笑,似乎带着轻浮,顾怀袖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便笑了一声:这人不是李四儿,又是谁?
如今隆科多就喜欢李四儿这一个,地位早跟正室夫人没什么区别了,形同命妇,出入各个府门的宅邸,风光无限。
原本李四儿是笑着进来的,可在看见前面正在跟李臻儿说话的顾怀袖时,却是面色恨恨一变。
平日里有什么宴会,隆科多都是主动带她去的,可没想到今天走的时候,隆科多竟然叫她别去。
李四儿怎么能忍?
她立刻便质问隆科多,问自己凭什么不能去。
那个时候的隆科多,还不知道顾怀袖这边到底去不去,原本为了保险起见,不想让李四儿去的,可耐不住李四儿的磨。
所以,出发之前隆科多便说了:“张廷玉如今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张二夫人给的排头你还记得吧?现下虽不知她去不去,可你切记给爷收着。若你这一回被顾三给记恨了,爷也只有送你去庄子上了。”
这一来,李四儿才能跟过去。
顾怀袖的棘手,她早就已经体会过许多次了,如今你一见到顾怀袖,李四儿就要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万景楼。
当日的一幕幕,瞬间全部浮现在了李四儿的脑海之中,她连忙收了声,只无声地被引着去那边坐了。
这边的顾怀袖只是微微地一笑,她跟李四儿之间的恩怨几乎可以说是全京城都知道的,隆科多跟张廷玉这种同僚之中的关系,却还不深。
如今李四儿异常地老实,顾怀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就去找李四儿的麻烦。
一直等到开宴的最后时候,前厅才传来消息,说是雍亲王来了。
果然越是大人物,越是要后面出场,顾怀袖心里嗤笑了一声,心道胤禛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很快,前面热闹过,就有人引着侧福晋年沉鱼朝着后面来了。
众人立刻给年沉鱼见礼,顾怀袖在最边上,年沉鱼知道她跟四爷有点关系,所以这个时候反而不先扶她起来,只摆手叫众人起。
她身份高贵,不与寻常人坐在一起,只朝着屋里坐。
雍亲王府的人一来,宴席正好开始。
等到下午的时候,年府这边请来的戏班子正好在园子唱戏,顾怀袖与孙连翘走到了一旁去。
孙连翘只道:“我怎么觉得年二少奶奶今天……”
她不说,顾怀袖也想说,不过兴许她更能忍住。
“如今她怎么忽然提起我家的厨子来……”
顾怀袖也是不明白的,唯一想起来的,只有那一日“花褪残红青杏小”与“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尚还记忆犹新。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
顾怀袖也说不准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兴许是……不祥?
她最近的预感,总是正确到无以复加。
“兴许是咱们多想了?”
不过就是偶然的一句话罢了,伤春悲秋之词,又是一个大家小姐跟厨子,纳兰沁华嫁了这许多年,总不该是惦记着小石方吧?可细细想想,又觉得心惊肉跳。当年的场景也是一幕幕,总觉得有几分微妙。
孙连翘却道:“到底有什么蹊跷,如今我们也不可能去问年二少奶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个人慢慢地说完了话,也上了走廊,便将话题给换了,厅中正坐着年沉鱼,想是听戏听得头晕,所以到了这里来吧?
年沉鱼见了她们,便道:“你们二位也来了,想必又是听戏听得头晕的。”
顾怀袖道:“唱腔倒是极好,只是我今儿似乎有一些头晕。”
她坐了下来,孙连翘道:“我给你把个脉吧?”
“怕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再把脉吧。”在人家家里,这种事还是避着些好,顾怀袖又看向了年沉鱼,这里几个都不是外人,顾怀袖也就没避讳,“怎么今儿四爷也来了?这种时候,不该避着吗?”
“此事是已报过万岁爷的,不必担心。”
年沉鱼一笑,看见丫鬟端了茶点上来,便请顾怀袖用。
她又道:“今儿要紧的还是带着那个江南来的沈铁算盘见见人,到底这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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