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怜惜的年轻人啊,有着不一样的敏锐触觉,当初就是因为这份敏锐,我们才互为彼此。他说过,除了性别,我是镜子里的那个他。我们都有着冷若冰霜傲骨,有着处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却能保持波澜不惊的淡漠。就象我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丑陋一幕唇角边的那个笑。
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冷血,当我看到君与那个女子赤条条地翻滚在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我怎么还可能那样平静地,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玩完那肮脏的交易?我怎么会那样平静地听完,那个曾经在我耳边说过无数次爱我的嘴巴发出野兽般的声音?我又怎么能面对他们鄂然的表情,微笑着拍着巴掌:精彩!再来一遍如何?
很可笑的是君当时的样子,在对我恶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之后,面对我恬静的笑,那样的声嘶力竭:你是个变态的女人!
这本就是个变态的世界,没有善良,没有温情,没有爱。灵魂工程师的灵魂都已经变得臭气熏天,还能有什么青光明媚还这人生一个奉陪到底?
呵,傻瓜,你该为我调“鬼魅”今天的夜,是个禽兽,用它来干杯,很配。对着那张肆意温暖的脸,我,嫣然,若羞花。
5.依,我要见你!
整晚,风将这句话,放在屏幕的不同位置,却丝毫没有让我拒绝的心产生动摇。网络应该是这样的,有了距离才会美,如果没有了,反而会陷进比现实里更深的失望里。何况我是个失了情的人。上网我始终遵循三个原则:一不发照片;二不视频;三不给电话号码。
呵,见与不见,重要么?
烟雾里,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将身子倦曲在沙发深处,闻着自己的发香,我竟有种想让人怜爱的感觉。
整个房间是海蓝色的主调,海蓝色的帘子,海蓝色的壁纸,海蓝色的沙发,置身其中,我象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苍茫中的那一点黑,我却乐于接受这样强烈的对比,甚至于是,狂恋。
重要,当然重要,我有一万个要见你的理由,请原谅我,我只能在见了你之后才能说出这理由。
风,执拗地发过来一首歌,是田震的执着,点开:
不管时空怎么转变
世界怎么改变
你的爱总在我的心田
你是否明白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注定现在暂时漂泊
无法停止我内心的狂热
对未来的执着
田震沙哑而纯净的嗓音将那份无奈与渴望诠释得如泣如诉:。我早已不再寻找,谁的怀抱可以暖我,也不再问,谁用一把尖锐的刀,一块一块地切割我受伤的肌肤。一切的温暖,惨死在陈旧的日子里。那些被伤痛弄得流泪的时间段子,都被参进外婆的骨灰里,在那特定的时间,为了不被忘记而时时祭奠。
风,我的山坡上有一棵老槐树,干枯的肌肉刺不出一滴液汁。年年有春春无色,没有季节可以吹开那坡上槐树的花。
6.在“幸福时光”的门口,我遇到了君,一脸横肉的君。他象一个裁决者样儿,用一个自以为很高的高度欺凌着我的神经。
我直直地凝视着君,一言不发,任凭君身后那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作着狐假虎威的姿势。我本就不是牛犊,用不着匍匐着反刍昨天。
你敢背叛我!
君盯着我的目光,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十二岁时遇到的那只披着人皮的狼,他总是出现在我那年梦里那浸在黑夜的窗子上,一排排青獠的牙总是很残忍地把我的梦推醒。现在,那些被惊吓弄得很狼狈的日子,那些被仇恨逼得焚烧的日子,都强留在了那年那月的台历上,再也不想翻过。
没有擦嘴角的血液,我静静地,望着君,眼前无物般得空洞。
不许打她!
我转过身,那个年轻的侍应生正握紧拳头走过来,空气象被螺丝刀上了发条一样缩成一团。
就是你这个杂种坏老子的好事儿!
君一挥手,后面四个大汉象四头恶狼扑向那个瘦弱的身体。那个瘦弱的身子在无数只硕大的脚掌下翻滚着,我没有听到痛苦的哀号。
良久,我从眩晕的呆滞中醒过来,四周已是一片寂静。侍应生已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君已不知去向。
我疯了一样地跑过去,抱住他:请给我一点点时间,请你睁开眼睛
再也没有阻隔,泪,喷涌而出:上帝,你存在么?
当呼吸机安在他的嘴巴上的之后,他终于能说话了:亲爱,我说过的,只有见了你,我才能说出见你的理由。我是风
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由于惊愕而发出声响。我知道此时,以前所有的所有,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风,风能不能继续他的承诺。
从那次你说喜欢蓝冰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依。为了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我储备了太多的情感。依,现在我给你一个要见你的理由,好么?
风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如闪电般地把黑暗撕了个大口子。
我爱你,我要娶你作我的新娘。这个理由够么?
面对风期待的眼神,我狂乱地点着头:我愿意,风,等你好起来,我就嫁给你,你说过的,我会是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一缕微笑刚刚盛开在风的嘴角,风摸着我脸的手,就慢慢地滑下来,再也没有力量能撑起它
尾音:春天,还是蜿蜒而来,花儿却开在冬天,绽放与枯萎,同眠一树,了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