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最终还是妥协得扶他靠在了床背上。她还没完全坐直,已经被他一把拉到怀里。
炽热的呼吸铺面而来,如许推了两下,突然听到他低声说:“如许,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如果你愿意,我俩还可以像过去一样。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彻底相信我,别再对我撒谎。就像林丛的事,如果你主动告诉我,我虽然也会生气,但总比自己查验好得多。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墓碑,想做什么?呵呵,我想把你的名字抠下来——爱妻,江如许。你是他老婆,那我是什么?如许,我是什么?”
“对不起,屹东……”如许低声轻喃:“对不起。”
“算了。”白屹东皱眉叹了口气,轻吻着她的发:“毕竟,你并没有真正嫁过他。你对我说,会努力慢慢放下,这话我信。做生意越久,我就越难全心全意得相信一个人,但我相信你。如许,我真的相信你。”
如许浑身一震,几乎要惊叫出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白屹东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睛。那眼里泛着隐隐波澜,似要把她彻底吞没。
但她来不及细想,白屹东已伸手扣住她的下颌,猛烈得吻下来。这个吻粗暴、绵长,仿佛带着火焰,从她的喉咙直直得烧进去。
她确实听到了。白屹东听到内心深处翻涌的暴虐声音。
平生最大的耻辱,就那么当着她的面,被活生生撕开。
太疼了,疼到了骨子里。
☆、第23章是不是胡说您自个儿清楚
这一夜,江如许听到白屹东烦躁得翻身。她以为他又不舒服了,开灯问了两次,都被挥手制止:“没事,我在想那件融资案。你睡吧。”
“大夫叫你好好休息一阵的。”
“他说话就是夸张。别担心,我明天会按时吃药。你等我电话。”
“可是……”
“好了,我困了,睡吧。”
夜色中,身边的白屹东终于平静下来。虫鸣从四面八方涌进屋子,一声声,仿佛要叫进入如许的心里去。
“说就说!你娶嫂子,还不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如许怔怔得想,继而又苦笑:他们这对夫妻真有意思。白屹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嫁,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娶?一来一去,都是糊涂账,却偏偏缠在一起。
你说相信我,可现在就连我都不信自己了。
清早,江如许被满脸焦急的白屹萱叫醒:“嫂子,嫂子快起来。哥又和老爷子吵起来了。”
“什么,爸回来了?什么时候?”如许吃惊得往身边一看:果然空荡荡的,白屹东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就昨晚,10点钟的样子,那时你俩应该都睡了。我在房里上网,突然看到老爷子气冲冲得走进门,嚷着说要找哥算账,我和妈劝了好久,才拦住。”屹萱担忧地回答:“也不知道哥又干了什么,把爸气成那样。这不,清早就非逼着妈,把哥诓出来,堵在书房里骂呢。可怜他到现在,还没吃早饭。”
“唉,真是。”如许无奈得习着拖鞋,被白屹萱拽着往外赶:“我记得妈说过,起码还要再待一周啊,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不知道。”屹萱皱眉:“该不是和哥有关吧。”
如许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
白屹东的父亲白竞先是某大型国企的负责人。最近集团下的一家子公司出了恶*故,领导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反而用手段干预舆论,最终导致受害者群体上访。
曝光后,为了迅速平息影响,老爷子亲自赶赴现场,配合调查工作,并一一登门慰问、道歉。
这半个月来,白竞先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在电话里,老爷子的声音依然健朗、从容,但私底下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现在,他竟不顾那边的收尾工作,提前回来了。可见白屹东这回是闹大了。
果不其然,等如许赶到书房一看,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碗瓢碎片,书架倒了,椅子飞到了墙边。白屹东的额头鼓了个包,面无表情得站着。对面的白竞先则手按着桌台,脸色青紫、身体颤抖。
看得出,老爷子动了真怒。连一向袒护儿子的夏盛芳,都无奈地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砰”得一声巨响,吓了如许一跳。白竞先狠狠得拍着桌子,怒吼道:“小混蛋,到现在你还敢糊弄我!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您敢,您老有什么不敢的。”白屹东冷笑一声,语调讥诮:“我是您儿子,命都是您和妈给的,现在您想要回去,我一声不吭。不过,爸,容我说一句:您也别听风就是雨。他们也就是这么一说,要真有证据,不用您亲自轮家伙教训,人家早把我提过去了。我和那些人也就是个点头交情,生意来往都在明面上,没一点出格的,您尽管放心。”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听你的话音,合着还是我冤枉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寸,刚好和你有来往的,都上了调查名单?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干了什么?什么人不好结交,偏去碰些歪门邪道的,我们白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竞先越说越气,恨得举起手,又要一巴掌扇过去,被夏盛芳眼疾手快得抓住:“哎,老白,老白你消消火。东子都说了,和那些人没关系,你就信他一回。既然现在他们只是向你透个风,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就当给自个儿放个假,提前回来陪陪闺女吧。”
“哈,放假?!你当我是这小子呢,没脸没皮的!白屹东,当初你出去办公司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志气,结果捣鼓来捣鼓去,就弄出这么个烂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怎么胡闹的,你……”
白竞先愤怒得瞟了如许一眼,终究还是把下一句话强咽了下去:“你今儿个就把跟这些人的来往,一件件交代清楚,不然哪儿都别去!!饭也别吃了,饿死拉倒!”
白屹东的脸原本绷得紧紧的,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着,您也要学裴伯伯关我禁闭啊?现在是网络时代,您就是硬关着我,我想办点啥,还是一样。再说,您安□□我公司里的人多能干啊,别说违法乱纪了,就是我随地扔一垃圾,他们都能立马报告给您吧。就他们这么紧迫盯着,都没瞧出什么来,调查组眼望全国,能发现我的错?别唬人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白屹东你……你还狡辩!!”白竞先气得青筋爆裂,一把推开老伴,抬脚就要狠命踢过去:“今儿我就打死你!打死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羞耻?白屹东的眸光一冷,继而满不在乎得向后退了一步:“行啊,您打死我吧。打死我,您的那些事儿,也就少个人知道了。多好。”
“什么?!”白竞先一愣,继而脸色铁青,勃然大怒:“你还胡说八道!”
“好了,东子,够了!”夏盛芳脸色苍白得拽住白竞先的胳膊,同时一个劲得对他努嘴:“别再说了,出去!快出去!”
“是不是胡说,您自个儿清楚!”白屹东冷冷得盯着父亲:“恕我说句不敬的话——您老这把年纪了,还是悠着点。省得哪天被人扯出来,大家难看。”
“你……!!”白竞先暴跳如雷,眼看就要挣开手,冲过来。白屹萱几步上去,拦在他面前,一个劲得陪笑脸。
看夏盛芳都快急哭了,白屹东心里一刺,恨恨得咬牙转身,一把攥住了如许的手。“我们走。”
“哎?”如许愣了下:他的手冰冷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狠戾。还没等她回过神,已经被他一路拖出门,背后不断传来白竞先愤怒的吼声。
“屹东,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我们要到哪儿去?”如许惊讶得望着他。